“我没事,”殷无忧伸手要去拿酒壶,“我还能……”
话还没说完,徒弟一个严厉的眼神瞪过来,殷无忧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又刻意蹙眉作出歉疚的模样,不情不愿道:“嗯,对,我不能喝了。抱歉。”
心里却是忍不住想: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徒弟啊?到底谁管着谁啊?我这师父是不是做的太窝囊了?
转念一想,窝囊就窝囊吧……
被喜欢的人管着还是很开心的。男人嘛,就是要被老婆管着的。嘻嘻。
他在后面笑嘻嘻,魏轻尘挡在他前面却是惨了。平日里他一身黑衣,生人勿近的模样。现如今逮着机会灌他,大家怎会轻易放过?
再说这儿可是修真界最有名的酒馆,过个节都不撂倒个把人可说不过去。吃到一半大家就把他给灌醉了,殷无忧只好先背着徒弟去休息。
难得给他个照顾徒弟的机会,他格外珍惜,又十分享受。进了房间,他将徒弟丢在床上,先好好欣赏了一番他的醉态,然后去打水给他擦洗身子。
中途魏轻尘半睁开眼,突然喊了他一声“师父”。
“在呢。”殷无忧一边给他擦手,一边应了一声。
之后魏轻尘时不时就喊他一声,殷无忧被喊得一阵熨帖,每次都认真回应。等他躺到床上,见徒弟迷迷糊糊煞是可爱,突然起了坏心思,开始逗他。他伸出一根食指,点在徒弟鼻尖,对他道:“说你爱我。”
魏轻尘眼皮子沉甸甸地翻了翻:“你……你爱我……”
“是啊,我爱你啊。”殷无忧手指压了压他鼻尖,继续诱导,“说‘我爱你’。”
“我……”魏轻尘嘴唇动了动,“我爱你……”
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殷无忧开心得在床上打滚,滚着滚着,突然听到徒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衡……”
*
“什么横?”殷无忧一个激灵,马上撑起身子盯着徒弟的脸,紧张地问,“那是谁?什么横??”
魏轻尘费力地转动眼珠看着他,眼神迷离,辨不清那里沉着什么。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贴殷无忧的脸颊,又喊了一声那个名字,偏偏前面一个字仍是发音太轻,不晓得说的是什么,后一个字还是念做“横”。
什么横。
殷无忧口中念念,还在捉摸着是哪两个字。魏轻尘又看着他问了句:“你……还疼么?”
疼什么疼?哪里疼?
殷无忧细细一想,瞬间想捶床,我踏马疼啊,心里疼!
徒弟在他身下摸着他的脸对着他喊着别人的名字,还关切地问那个人疼不疼!他简直心碎一地。你说他疼不疼?
他想问,那人是谁啊?跟我们家尘儿什么关系?是活着还是死了?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魏轻尘又大着舌头略显慌乱地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走哪儿去啊我?”殷无忧没好气道。
“你不走……会死的。”魏轻尘说着,竟瞬间红了眼眶。
哎呀不得了啊不得了!
殷无忧连忙伸出两根食指分别抵着徒弟的外眼角,不许他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流泪。实际上他也舍不得徒弟为徒弟哭,但更不能忍他为别人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但是,眼泪和爱意一样,都是堵不住的。
指尖被温热的液体打s-hi,随后又很快被奔流不息的泪水淹没,殷无忧彻底慌了。“哎呀,你别哭。”他左看看右看看,又急又气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等他冷静下来,又突然被徒弟抱住了。
魏轻尘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将他身子往下摁,而后埋在他颈窝一阵呜咽,像只满身伤痕,受尽委屈的小兽。一边哭着,还一边嗷嗷喊着那个名字。
这回他离得这么近,就在自己耳边,殷无忧听清了,他喊的是“玉衡”。
喊“玉衡”就算了,他还一会儿喊“玉衡”,一会儿喊“师父”,这过分了啊!心里还能装着两个人啊咋地?!这可说不过去!
殷无忧被羡慕嫉妒恨三种情绪冲昏了头脑,使劲挣脱对方。结果魏轻尘慌了,赶紧箍着他,不让他走,还喊着“别丢下我”这种话。殷无忧一听简直满肚子酸水儿。
哼哼,看起来徒弟有过一个喜欢的人,这种人俗世间一般称之为白月光。搞不好他就叫白玉衡呢。
貌似徒弟还是追求对方的那一个,姿态挺低的。可能他俩掰了,导致徒弟到现在还意难平,对其念念不忘,所以平日里老是拒绝自己的示爱。
哦豁,完了。
大家都知道白月光是不可战胜的,殷无忧顿时觉得自己没戏了。
他停止挣扎,盯着徒弟问:“我是谁?”
魏轻尘摸了摸他的脸,呆呆地喊着:“玉衡。”
殷无忧眼神一暗,又问:“哪个玉衡?玉衡是谁?”
魏轻尘张了张嘴。
不等他给出答案,殷无忧又忽然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了。
他突然不想知道是哪个玉衡以及玉衡是谁了。不管是哪个,不管是谁。就当“他”,或者“她”死了吧。
这四年里,那个人从未出现过。现在陪在魏轻尘身边的,是他。以后能常伴他的,也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魏轻尘被他捂得难受,拿开了他的手,又抱住了他,生怕他逃走似的还双腿环在他腰上,然后又开始对着他瞎几把乱叫,一会儿喊“玉衡”,一会儿喊“师父”,喊得他火冒三丈。
他怒不可遏,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