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时候,聂远先是一愣就被巨大的喜悦席卷了。以前只当大伯对谁都冷淡并不觉得有被特别冷待,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安在聂昭徽名下,他还是挺高兴拥有了父亲这种虚无的存在。但他对着聂昭杭紧张地喊了声爸爸被一棍子抽回来后他就高兴不起来了,那样凶狠的表情和毫不迟疑的动作,虽然后面的抽打都被聂朝东拦住了,聂远还是大病了一场。
聂朝东对聂远是真的好,不管盛怒之下的聂昭杭如何失控暴躁,依旧挡在聂远身前一动不动。要不是老爷子发怒让人把聂昭杭打晕了,聂朝东估计就得被抽进医院了。想着那家伙疼的满是冷汗还故作坚强安慰自己的样子,聂远闷着被子笑了半天,聂朝东是不知道他妈,要是知道了那些更遥远的辛秘往事,估计要后悔死护着他了。
回忆了半天往事终于有了睡意,翻身时碰到依旧红肿的耳垂,疼的聂远一个激灵,好不容易积起来的睡意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跟随疼痛同时传达到大脑的是另一段记忆,聂昭杭的生日是五月八日,路行安急性阑尾发作被发现是聂昭杭生日隔天早上,送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额角还干涸着血液。那时候路行安躲聂远躲的厉害,聂远便支开了孙旭和盛行准备晚上回去要和他好好谈谈,没料到喝多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才醒,赶回宿舍的时候路行安已经在手术室躺着了。路行安是阑尾发作时想要出门就诊,绊到桌腿摔倒时磕到头部导致昏迷,要是当时寝室里有人在也不至于拖了一夜。
聂远忙打了个电话给路行安,嘟了几声后路行安便接了电话,问聂远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听路行安声音与平常无异聂远心就放下了一半,随口扯了两句便挂了电话,锤了自己两下骂自己想太多,虽然路行安逃不过这一刀,但总归有孙旭和盛行在,不会像之前那样拖着了。
压力骤轻,聂远好心情地在微信群里发了句明天早上回去问他们要不要带早饭,盛行这个秒回王意外没有回信息,路行安倒是点了灌汤包。又等了会儿盛行还是没回消息,孙旭也没见动静,聂远隐隐忧虑。
熬到十一点,最新消息仍旧是路行安的,聂远坐不住了,直接给盛行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
嘟嘟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对不起……
聂远魔怔打了半天,才改换打孙旭电话,孙旭很快接了起来,“老四?”
“嗯,是我,”聂远简短地应了一声,问:“你在哪儿?”
“我?我在实验室啊。”
“忙什么呢这么晚了还在实验室?”
孙旭笑,“忙着理些资料,实验室太乱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孙旭看了看表又看看面前凌乱的资料,“估计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今天可能睡实验室吧,怎么了?”
“没,没什么,”聂远篡紧了手机,呼吸急促起来,“盛总电话怎么打不通?”
“他啊,和黑长直泡吧去了,”孙旭贼兮兮地笑,“我给他塞了俩套子,他还害羞不敢留呢,被我硬塞进去了,今晚估计月光美啊……”
聂远脑子嗡的一阵,稀里糊涂挂了电话,再去打路行安的已经没人接了。根本控制不住大脑往最糟糕的方向想,只知道他必须马上回去!
聂远冲到聂朝东房前,把他从睡梦里生生踹醒。聂朝东烦躁地呼了两把头发去开门,正欲发火就看到自家弟弟满脸惊慌双眼通红地站在门外,一看到自己就扑上来跟他要车钥匙。聂朝东掰开聂远的手,皱眉问:“怎么回事?”
“我要回学校,现在。”
聂朝东还要问,聂远一把推开他直接进屋抢了桌上的钥匙。在聂朝东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之前便跑出了家门,聂朝东赶到门外只看到咆哮离去的车尾。
聂朝东抚额头痛不已,这家伙还穿着睡衣呢!“不省心的东西!”
匆匆到聂远屋里拿了衣服,聂朝东也跟着要出门。一出聂远的屋子就看到聂昭杭站在门口表情分不出喜怒,聂朝东犹豫道:“小远他学校临时有点事……”
聂昭杭跟没听到一样转身回了房间,聂朝东暗骂两声也没空管老子的情绪,驱车赶往聂远学校。
聂远把车飙成了赶死,一路上闯了多少红灯也顾不上,一小时的车程硬是被逼到了四十分钟。宿舍以已经熄灯门禁了,整栋大楼都黑漆漆的一片沉睡在夜色里。管理员来开门的时候骂骂咧咧,“门禁时间都瞎眼了没看到是吧,你哪个寝室的!”
“开门!”
管理员本就一肚子火,被聂远这么冷冰冰一句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堵着门就是不开,“老子不开你能怎么样!已经十二点了我没这义务给你开!”
聂远伸手穿过防盗门一把拽过管理员的衣领,力道大的管理员一下就被抓着撞到了门上,“开门!”
管理员撞得头晕眼花,聂远口气更吓人,色厉内荏地吼,“敢打教职工!你是哪个宿舍的!”
“403聂远,开门!”
管理员不甘不愿地开了门,还撂狠话说要报上去记他过,聂远理也没理,不等电梯三步并做两步急急爬楼梯,推开宿舍门的一瞬心脏都揪起来。
路行安侧躺在地上,手捂着肚子蜷缩成虾米状态,身边凌乱散着玻璃碎渣,额角豁了道口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