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襄王对那位成怀王显然十分不屑,“一个先帝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东西,也只有在边疆讨生活的贱命了!你不在京中,不曾听闻过他有一癖好,实在恶心极了!”
鲁光撇他一眼,半响才憋出一字道:
“哦?”
“坊间传他喜好男风,我看他容貌生的跟女人似的,真被男人压去了也无甚奇怪。边疆军中无女子,谁晓得他那边疆伟业,是不是睡出的一片天下!”
鲁光大将军倍感震惊,白眉白须抖了一抖,终究无话可说。
襄王愈想愈恨,一双小眼睛目露凶光:“你道他们都是好人麽?一个个看着不显山露水,心肠歹毒去了。莫不见本王那未出世的孩儿遭了什么罪?若非大将军你非要撤军,我怎能甘心饶了那些个忘八!”
他口中的孩儿,是原太后腹中的那一个。太后自尽以谢天下后,程楠吩咐下人剖出其腹中“孽障”,将太后的剩余尸身停棺三天以示惩戒,之后依然葬入了先帝陵墓。而那被剖出的胎儿,就被装入黑匣,送到了襄王军中。
小襄王小心揭开黑匣,看见活生生被剥离下来、已初具鼻眼形状的胎儿,悲恸不已,于是勒命全军誓死攻城,扬言若打不来胜仗,军中所有的兵将的子女都需为这死胎偿命。自然,鲁光并不傻,所以襄王的最后这一句,他并未说出去,只说打赢了重重有赏便是。
这才激出了之后的田郊胜仗。
然而,当日看见那死胎时,鲁光尚且同情了小襄王一瞬,事到如今,鲁光却只觉得他活了这么大岁数,竟还没见过如此恶心的人。
其实军中最明白襄王心中所想的,莫过于他鲁光了。他也逐渐明白过来,襄王当时所说的杀兄弟们的子女为那死胎偿命,并不是一句戏言,而是襄王真的做的出来这种事。他自然更逐渐明白过来,这支军队,于自己而言,是血肉、是兄弟、是至亲,但对于襄王,仅仅是一条危难时想起来才抓住的稻草。
襄王对这支军队,并没有感情。
对南疆,更是无丝毫情分可言。
鲁光眼尾余光扫一眼身旁襄王,心道,南疆是老夫功成名就之地,更是老夫的故园。你若安稳养息还罢,我且好好让你过几年快活日子;但倘或你这厮想把南境占为己有,我这把老骨头自然也有办法扛得住你啃!
两边各怀心思,又是行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