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曾以萱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学~姐不打算再跟游小姐谈一谈吗?”
殷语并不意外,颔首道:“自然要谈。”只是她那时还没想好要怎么谈,这才避而不见。说来也怪,来安世斋的路上,这个从她知道yoyo秘密开始就一直困扰她的问题终于有了结论。
“她就在外面等。”曾以萱迎着她讶异的目光,平淡道,“对不起,我自作主张通知了她。”
说罢,她站起身来:“如果学~姐你不反对的话,我便现在出去换她进来?”
殷语点点头,见她转身离开,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这一次,说不定真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以萱……”她停了停,轻声道,“我想我还应该说声对不起。”
脚步微顿。那人回过身来,依然端着礼貌的微笑,滴水不漏,无可挑剔。
“学~姐何出此言?”她的声音轻柔悦耳,似乎并不带太多情绪。
殷语默了默,艰难开口:“那时我明知你定是有事瞒着我,却没有追问……”
不是不愿问,是不敢问。怕问了,便狠不下心离开,狠不下心伤害。
而以萱,以她的冰雪聪明,怎会料想不到她的反应?以萱知道若是开口恳求,她纵是不甘,也多半会留在此地陪伴。所以以萱不说,不但不说,而且还给她留好了借口与退路。
而自己呢,真就可耻地当了逃兵。不是不知道多半有隐情,不是不知道她必然有难处,不是不知道她定然会伤心,只是怕了那未曾想过的未来,不愿背离自己曾经设想的蓝图。
就这样,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逃了。
思柔那时说得没错,自己还真就是个懦夫。
对以萱的亏欠,她已无法挽回难以弥补,只能说声对不起,聊以自~慰。而这么多年过去,她也终于成长了些许,至少,从不再逃跑开始吧。
曾以萱停了一瞬,缓声道:“当时本是我隐瞒在先,学~姐不必介怀。”
殷语苦笑,万千之言哽在喉头,却知道怕是已经没机会说出口,只得简短道:“好好养病,保重身体。”
“嗯。”那人乖乖点头,微微一笑,“再见,学~姐。”
“再见。”她喃喃回复,心中清楚这声再见不过是再也不见。
转身而去的背影依然如记忆中一般赏心悦目,她努力地看着,想要记下所有的细枝末节。
那一年,她问她,万一有一天分手,还能做朋友吗?那时的自己正是少年得意一帆风顺的时候,无视那双美~目中的期待,答得毫不犹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而今……求仁得仁。
从此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曾以萱开门出来,转身便进了旁边的包厢,一眼扫过慌忙站起来的两人,淡淡道:“游小姐,学~姐想跟你谈一谈。我们就先告辞了。”
yoyo正在各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接受她俩复合,闻言惊喜交集如蒙大赦,一边连连道谢,一边扭身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