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贯叹了口气,调整坐姿,「你以为就你家逼婚啊,你以为我真两岁啊,好歹你还有个自己的窝,可以躲,我躲哪去?」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肖麟迅速的看了他一眼。唐贯读出他的惊讶,承认了,「看什么看,我要是直的你试试,早打死你。还不是被你这张脸迷惑了,没忍心下手。」
唐贯那天晚上开门的第一感觉是,我在做梦吧,天上掉下个帅哥,然后是,我肯定在做梦,帅哥是我房东,最后是,我最好还是在做梦,帅哥房东把我赶出来了。
他有这么讨厌吗?肖麟讪讪的,嘴上寸步不让,「你还想家暴?」
「开玩笑的,」唐贯温柔的笑了,「我怎么舍得打我们家兔子呢?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进了院子里把车停好,唐贯拉住肖麟。
「陪我散散步吧,兔子,我吃撑了。」
他自己作死,肖麟毫不同情,「跟孕妇抢食,要不要脸?」
唐贯哄着他,「我们家兔子亲手包的饺子,我还不多吃几个吗?」
两人在湖边溜达。
唐贯说,「你们家给孩子起名能不能走点心,什么大兔、小明……照数学课本起的呀?」
内心中,肖麟认为他说的有道理,表面上护短,「就你们家走心。糖罐,还盐罐、醋罐、酱油罐呢。」
唐贯没吱声了。
将近凌晨, 夜市都收摊,公园里半个人影也无。湖心有数座小岛,漂浮在雾幻里,石拱桥、九曲桥将这些小岛与岸相连,桥上装饰灯光,五颜六色倒映在平滑如镜的湖中,再往深处,是高楼大夏,霓虹光照亮的夜空。景致静美,仿佛一块时光宝石,天地都暂停。
风吹过湖边杨柳,飒飒作响。
肖麟注意到近岸的地方有一片深色的影子,走过去,见是连绵的荷叶。已经是深秋了,荷花早已开败,剩下枯枝烂叶,烧焦了一般,满目萧索。
肖麟猛然间想起他与那个人的第一次旅行,也有连绵的荷叶,然而他们是为了看花,失望而归,徒留遗憾。在这个寂静深夜,在这个闹市区偏僻的角落,一阵悲凉的情绪无端的击中了他。
肖麟想起李商隐的诗,「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他的思绪飞到了千里之外,不知道对方是否也正想着他。
黯然销魂之际,被一双胳膊从背后环住了。
唐贯一直默默的走在他身边,肖麟早已遗忘了他,只把他当做透明人,突然以这种方式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浑身僵住了,想起他们在车上的坦诚相对,心里有些错跳,强自镇定,「**嘛?」
带着酒气的鼻息扫过他的耳朵,火热。唐贯呢喃说,「抱抱我们家兔子。」
他没有用劲,手臂松松的挂在肖麟身上。肖麟可以挣脱的,但他没有,另一个人的体温让他感到安慰,虽然那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人,借来填一晚,有又何妨?
无人黑夜里,柳岸的风中,他们互相依偎,好像世界末日的幸存者。
喝过酒,唐贯的声音略带沙哑,他用宽大的手掌摩挲肖麟脑后的短发,直至颈项,「兔子的耳朵长又长,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嗯……」他拖长调子,呓语一般,「兔子的那里也很长。」
像是被他身上的酒气传染,肖麟口**舌燥,浑身发什么?」
他怎么知道肖麟长不长?
他的语气严厉,带着警告意味,唐贯吐吐舌头,放开了他,脑袋凑上前观察他的表情,「我夸你腿长,我们家兔子是长腿欧巴,你想哪去了?」
操,套路啊!
作者有话说:
☆、规划
周末,唐贯还在蒙头大睡,听见门响,从沙发里抬起头,将眼睛撑开一条缝,摸到手机,凑到鼻子跟前。
才七点半。
「兔子,你去哪,今天又不上班,多睡会呗。」
肖麟习惯早起,这已经算晚,他站在门口,回过头,「我下去吃早饭,你想吃什么,我顺便带上来。」
「我们家兔子就是好。」唐贯懒洋洋的说,「算了,我昨天吃多了,还不饿,就想睡觉。」
「那你睡。」肖麟带上门。
唐贯眼睛一闭,再醒来已经中午。今天天晴,室内洒满阳光,照着斑驳的水泥地,肖麟还没回来,他戴上眼镜,打开微信,群里跟房间里一样,静悄悄,只有寥寥几条消息。
八点钟,曲进发了一条语音,二十几秒,唱的是一首粤语歌。自从他那天晚上嗓子打开之后,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是群里的新栏目,每日金曲。唐贯没听过,也听不懂。过了半小时,肖麟发了一个鼓掌表情。
又半小时,陈西岳:「你们都起好早啊。」
就这,完了。
唐贯动动脑筋,摁下说话,「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兔子有胡萝卜吃。」
撩完就跑。正在洗漱,响起开门声。
唐贯满嘴的泡沫从卫生间**区探出脑袋。只见肖麟提着一大袋子菜,身后还跟了两个汉子,抬着一床k床垫,崭新的,裹在塑料薄膜里。
肖麟指挥搬运工人把床垫放在空着的那间卧室。唐贯擦**净脸,摸进来。
「兔子,你终于舍得买床垫了,怎么不放床上?」
「今天你回房里睡,我睡这边。」毕竟收了租金,老让人家睡沙发也不是办法,肖麟想了个权宜之计。
「那你买张床回来呀,就买个床垫,都奔小康了还打地铺,傻不傻?」
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