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成了彼此之间的喉中刺,划破了喉咙,吞不下去,夹不上来,吵架吵得厉害了,沐珂茗就不回去了,李丽华也不会来了,父母子女一场,也有了冷战和隔阂,但好在冷战最长的时间也就一个月,沐珂茗总能从舅舅或者小姨那儿听到李丽华又哪儿哪儿生病了,关系得已缓和。
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拉锯着,很漫长的一个过程,不是说吵闹一场,寻死觅活一番,这坎儿就翻不过去了,哪有那么容易呢?
还是在一次家庭聚会上,沐珂茗不得不出席,吃饭的时候都好好的,大家都端着,是一个远亲侄儿,熊孩子,一直在招惹沐珂茗,沐珂茗先忍了,想着也不过7,8岁的小孩,后来忍不可忍,制止了两声,却招到了熊孩子的反驳,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生活作风有问题,席间万籁俱寂,沐珂茗给了那小孩一巴掌,小孩哭闹,小孩父?*锨袄淳堇砹φ,场面很不好看,沐珂茗孤立无援,望着无动于衷的父母,沐珂茗起身走了,外面下很大的雨,她也没伞,就冲了出去,倒也不是想淋雨,只是不想在那地儿呆了,她不知道李丽华追了出来,她走太急,还被绊了一跤,大雨滂沱的,她一下没起来,只能蹲在那儿,雨水全打在她脸上,也难过的,分明就没有做错什么,却要遭受这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丽华站在她旁边,一手拎着伞,一手扶她起来,沐珂茗挣脱开了,但因为本来摔了一跤,全身很狼狈,手上全是泥,李丽华捉住她,将蓇她手里,拿着纸巾一点一点地把她手上的泥给?*净,膝盖上也是,李丽华蹲下身去擦,沐珂茗的眼泪哗一下全掉了下来。
那天,沐珂茗不知道的是,她离开那宴席以后,沐国良和那群人吵了起来,没有什么据理力争的内容,就是泄愤。
那之后,沐珂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回家了,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打,李丽华发过几次信息,她也就嗯嗯地敷衍过几回,基本上都是说给她带了菜来,但家里没有人,那会儿,沐珂茗基本都住在苏然租的公寓里了,因为沐珂茗无心做饭,苏然那个与厨房没有任何一点缘分的女人在经历了将家里的各种锅壶烧焦以后,一些简单的菜终于能入口了。她就逼着沐珂茗吃,眼见着又要入冬了,沐珂茗望着窗外萧索的街道,水温已经有些凉了,她又添了些热水洗碗,时间过得真快啊,距离她出柜也都快要1年了。
身后一双手环上来,柔软温暖,轻轻地环在她的腰上,让她感觉如此真实。
“天气冷了呢。”那人在身后慢腾腾地说,“下午咱们收一下衣服吧,得把冬天的衣服拿出来了。”
深秋的周末,天阴,两人就不打算出门了,下午的时候整理一下衣服,换上了厚厚的被套,忙完,苏然坐书桌边休息了一会儿,沐珂茗坐窗边的沙发上随意地翻着书,有那么一瞬,仿佛还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的。
当然,也会吵架,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不管认识多少年,对于最亲密的人的了解也不一定会十分全面的,要不是这同居一年,苏然这十来年也没有发现,沐珂茗的占有欲有这样强。
就在前两天才吵了架,两人吃完饭,因为天冷了,就不好出去散步了,窝家里看电视,电视也挺无聊的,国产电视剧辣眼睛,纯当背景音,好死不死地演到前任的情节,沐珂茗像突然灵光一现地抽了风,问道,“话说回来,我还一直都没有问你,你这十年谈恋爱了吗?交了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几任?”
她那问题一拨一拨的,剥好的橘子放苏然嘴边,这手又收了回来,苏然蹭过去,先把橘子给叼了过来,甜,才不缓不急地认真思考,见她煞有其事的样子,沐珂茗就有些急了,“你这是多的都数不过来了?”
苏然咬了咬唇,“什么呀?没有。”
“啥没有?”沐珂茗拧了拧眉。
“你不问几任吗?一任没有。”
“一任没有,你想这么久?”沐珂茗翻了个白眼。
“那不是我在界定你所说的恋爱的区域性吗?”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