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起人来更是阴狠地直往要命处下脚。衙役们被他踢怕了,又不敢违抗成辙的命令,只好远远地围成一圈,让司马逸既够不着,又跑不掉。
李章的上身被司马逸抱在怀里,下身却拖在地上,断腿顿挫,没多久又痛醒了过来,睁眼看清司马逸的作为,既惊且痛,挣扎着要推开司马逸,却哪里推得动!只好低低地叫了一声“王爷”。
司马逸目眦发张,整个如庙里的金刚一般,已入了浑然忘我的境地,李章细若蚊蝇的声音压根没入得他的耳廓,仍是拖着李章与衙役周旋,恨不得把他们一脚都踢去见阎王。李章只能双手尽力推着扣死在自己胸口的胳膊,想要尽力减轻点对受伤肋骨的压迫,却仍是抑制不住地呛出口血来。
太子的御旨到达时,司马逸刚刚察觉了李章的动静,正低头看着手臂上刚刚溅上的热血发愣,余光瞥到李章拖在地上颤抖痉挛的腿时,恍然清醒,连忙蹲低放平李章,却对他形状古怪的腿扎撒着手没了办法。
“太子殿下御旨到——!”
众人皆跪,唯独司马逸仍蹲坐在李章身边。
“宁王无视王法咆哮公堂,着大理寺代为惩戒,以正视听!”
“遵旨!”
随御旨前来的禁卫逼近司马逸,气势绝非衙役可比,连半昏迷中的李章都感觉到了,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王爷,请吧!”成辙闲闲地看着司马逸,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莫非,王爷仍要抗旨?”
司马逸冷然一哼,低头看向李章讶异的眼睛,沉声道:“你是本王的人,本王护得住!”
李章本能地厌恶这个说法,滑开了自己的视线。
司马逸也不恼,站起身冷冷地扫一眼紧围住自己的禁卫,嗤道:“太子殿下真是看得起本王!”他乜斜着成辙,背起了手:“成大人想必心里高兴得紧。只是,莫要乐极生了悲才好!”
“好说。成某定当谨记王爷的教训。请吧!”
衙役早已抬出刑凳,司马逸自己脱了外衫,俯身卧了,众人七手八脚地绑住他的手脚,为报之前被踢之仇,下手俱是狠毒,特意选了簇新的麻绳,直勒进了肉里,司马逸的手脚不一刻已是憋得胀紫。
成辙瞧着堂下已成鱼肉的司马逸,凉凉地道:“王爷既然护短,刚才没打完的就由王爷收了吧!”
话音方落,等不及的衙役已抡圆了刑杖,啪啪地打了起来,每一下俱是十足的力道。司马逸本已运好气做足了准备,这么挨下来仍是痛得他眼冒金星嗓子发甜,心底像似有个人拼了命般要挣出来痛喊求饶,才知道挨板子受刑竟是这样的苦楚!不禁拧过头向地上的李章看去,正看见李章震惊莫名的表情,心里忽然就平和了起来,好似一直亏欠的终于有了补偿,李章也再没道理远远地躲开。于是他促狭地对着李章眨了一下眼睛,全然不知忍痛下的表情是何等的怪异可笑。
李章自从弄明白眼前的事后就一直震惊地看着司马逸,不明白这个王爷又发什么疯,把自己送上去给人打,再看到他竟然还对着自己做鬼脸,就更是哭笑不得。他其实从没想过要为司马逸担下什么,一切都是箭在了弦上,而他只是避无可避。
但他如何也不曾想过事情会有倒过来的时候。
替自己受下剩余的责罚?
为了什么?
真的只是护短?
他不相信。
也没法去相信。
衙役手中的刑杖穿花蝴蝶般此起彼落,司马逸虽运了内功护体,身上也早已血迹斑斑。他不肯示弱地咬紧牙关不出声,身前地下的淋漓痕迹却清楚明白地昭示着他的痛苦。
李章越看越是苦笑,虽不知司马逸唱的是什么戏,却觉得他如此做法实在是多余。他被金针封穴的当日已无法运气,这么些日子的重刑捱下来,早已内外俱伤,对刚才的杖刑更是一分一毫都抵挡不住。此时的他连每次呼吸都痛似熬刑,已是但求速死。
于是他拼尽全力翻身抬头,向着成辙低声请求道:“小人……该受的…责罚……不敢由…王爷替代,还请…大人……继续责罚小人。”
他的声音夹在刑杖起落的声音中几不可闻,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醒着的司马逸却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气得竖起了眉毛:“你……胡说什么!”他本就捱得辛苦,见李章如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你是不是想死?……你是本王的人,……没有本王允许,……谁敢…死?!”
李章力竭,重又趴回了地上,忍下阵阵晕眩,无视司马逸的话,继续低声请求道:“王爷当日……病重糊涂,入云南赵府…寻人……确是小人…自作主张,望大人…明鉴。”
“李章!”
成辙一直抱着手在堂上看热闹,见司马逸当真挺着挨打,倒也颇为意外。这时见李章忍不住求情,不禁倾身俯在公案之上,道:“李侍卫,本官敬你是条好汉,只是这宁王又何曾当你是个男人!李侍卫在三王府的日子本官不提也罢,本官只是不明白,宁王如此待你,你还要为他拼上性命却又是为何?”
司马逸闻得此言顿时变色,小心地瞥向李章,见他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正以为他晕过去了,就见他又微微抬了下头,仍是低哑得难以听清的声音,说:“小人……是王府…侍卫,自当……以王爷…为重。”
“你!”
司马逸和成辙同时说了这一个字,又同时闭上了嘴巴。
杖刑已被成辙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