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鸟被白度摆弄了一会儿后,高傲的头颅终于肯转过头去看白度一眼,这一眼就看得它两只眼睛泪汪汪的,扑棱着翅膀要往白度怀里钻。
白度一愣,这种亲昵的感觉,难不成真的是他的白凤?
白凤伸长了嘴巴要往白度的脸上凑,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白度尝试着松了松手,那大鸟果然一展翅膀,翱翔于天际,盘旋一圈后飞落下来,落到白度的大臂上,亲昵地啄了啄白度的下巴。
“真的是白凤!”
白凤又是一声长嘶,双翅一镇,英姿飒爽地昂了昂头。
白度喜出望外,还要跟白凤再亲热亲热,却听顾戈凉凉地道:“不要太过分了,适度就好。”
白凤磨蹭着白度下巴的脑袋立刻一僵,随后尴尬地收了回来,架在白度的大臂上,仍是一派器宇轩昂,却动作小心了许多。
小小的顾戈托着那只可怜的野猴子在地上走,野猴子跟白凤原是因在林子里抢夺果子而结下了仇怨,一来二去仇怨越来越深竟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下看白凤忽然多了两个帮手一下子就蔫了,萎靡不振地被顾戈拖在地上,屁股磨蹭着地面也不觉着有什么难过。
顾戈将猴子拎到白度眼前,道:“你要怎么处置它?”
“一物抵一命好了。”白度咧嘴一笑,望着那只气息奄奄的野猴子坏笑道,“你把你酿的猴儿酒给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它怎么可能不答应嘛……
野猴子更蔫了。
白凤叼着白度的酒壶上去打了满满一壶的猴儿酒,送下来递交给白度,白度摇了摇酒壶,听着里面酒液摇晃的声音心满意足地放了野猴子。
野猴子三两下爬上树,头都不敢回,等到了高处才坐在那里,望着白度他们的背影,默默地挠了挠树干。
整片林子就他与白凤两只活物,现下白凤貌似是寻到了自己的主人也要走了,到时候,这片寂寞的林子就只剩下他一只生灵了。
唉……
小野猴子生出了无限的惆怅,竟是有些舍不得白凤。
重新得回了白凤,白度的心情好了许多,他一手抱着顾戈,任白凤在他头顶盘旋着,道:“咱们三个分散前,嵬乙真人让咱们别乱跑,等他来找,我们寻个宽敞地儿,等他来,如何?”
“好。”顾戈点头,“我听你的。”
白度四下看了看,有些发愁,“这里到处都是参天古木,就连飞剑都不方便飞行,若是等嵬乙真人来找是真不方便。”吹了声口哨,白凤绕到下面,听白度吩咐,“去寻一下路,宽敞点的地方。”
“呜——”
长鸣一声,白凤振翅飞远,一道亮白色的光影迅速划过天际,像是一道破开了天空中的浮云的利箭一般。
白度抱着顾戈继续前行,两人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白度渐渐察觉出些异样,“白凤去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将顾戈放下,白度吹了声口哨,悠长的声音在远方不停地回荡着,却没听到与之回应的长啸,白度等了一会儿,仍是没有白凤的气息。
“去哪儿了这是?”琢磨不透,白度只好抱起顾戈,踩了御空术快速在林间略过,眼见着这片林子快到了尽头,却仍是没有白凤的影子。
“你看。”顾戈忽然叫住白度,指了指地面,白度降下高度,那里正卧着几片凌乱的羽毛,糅杂在落叶堆里,若不仔细看真的看不清楚。
“这是白凤的羽毛。”白度略略皱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白度却见眼前一闪,有什么东西忽然出现在面前,定睛一看,是先前那只野猴子。
野猴子上蹿下跳了起来,扑腾了下手臂,学做鸟飞的样子,往前冲刺了一段距离之后又猛地停了下来,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被弹回来一段距离,随后又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结果又撞到了什么,最后一步步后退,退到中间,一个蹬腿,躺在地上不动了。
白度正好奇它在干嘛,那野猴子又猛地从地上蹦跶起来,扑扇着双臂一副快要急死了的样子。恍然大悟过来的白度,忙问道:“你是说白凤被抓了?”
野猴子欣喜若狂,立刻上上下下地蹦跶了起来,连连点头。
白度追问道:“抓它的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野猴子思考了一下,往南边一指,白度道:“南边是吗?我们得赶快过去。”
说罢,将顾戈直接扛起来抱在怀里,飞速向南边而去。
林子到了边缘处林木渐少,也不似先前那样遍布参天古木,一路上两人撞见了不少禁制,都被一一破除,在碰到第五个禁制后,白度便发现了其中的异样,“这些禁制陌生得很,其术法构造跟我在昭明镇内常接触的都有些区别,仔细说来,跟平州那里惯用的手法很类似。”
在碰到下一个的时候,白度顺着禁制的术法一丝丝地拆解进去,道:“不妙了,这术法是帝王一脉所用。”
“帝王一脉?”顾戈仰着头,觉着这个词很陌生。
“嗯,南部领主常用这个禁制手法,抓走白凤的难不成是领主的人?”白度琢磨着对方的来路跟目的,若是如此的话,怕是更加棘手。
等出了林子,白度果然看到了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顺着山路而下,为首的人扛着一面红色大旗,旗面上绣着一个鸟首,朱色眼眸,正是南部三州之主帝姬澜的旗号。
“白凤。”顾戈手一指,指到队伍的中间,那里一行四人扛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