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洒下网去捕捉凡萧的消息,噎的陆良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于是经过简短思索,陆良觉得与公与私自己都没有放过凡萧的理由,可他没想到,组织里居然会查到了苗羽身上,这是他最不想发生,也是始料未及的。
苗羽拿着枪,静静地听着陆良的解释。苗羽外表看着沉静如水,其实心里藏着一团火,这火由内而外烧灼着他,烧的他肝胆俱裂,五内俱焚——他差点就死在这个人手里,有心无心已经不重要了,只因为他那自以为是的忠诚或是醋意,自己差点就送了命!无声无息的被他摆了一道,太危险了。
而且还不是好死,说白了是被蠢死的,太蠢了,苗羽摇头,自己太蠢了,陆良更是蠢,他以为这样能把自己攥紧?他真以为自己能杀了凡萧?
在逃跑时苗羽的心都在打颤,他不想死,他有顾虑,还没找到凡萧,自己因他而死可他还不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他还不知道!多他妈憋屈!
苗羽强压着狂怒,缓缓将枪口放下,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中对陆良仅有的一点怜悯在慢慢消失。
陆良并不知道苗羽此时所想,他只看见枪被放了下来,这个举动让他心中大喜。
“你相信我的对不对!”陆良的眼睛亮了,他继续凝望着苗羽那半人不鬼的脸,并未有一丝的嫌恶表情;“你要是不信我也不会来我的安全屋!”
没错。
苗羽在心里回答,他其实是在赌,赌陆良在关键时刻向他滑过去的武器目的为何,赌赢了他就活下来,输了,那就拽着他一起死。
“你都知道些什么……”苗羽将枪放下但是没松手。
陆良有些迟疑,他没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从带过来的包里摸出了个纸袋子,里面装着几个面包,他拿出椰奶味的抵到苗羽手里。
苗羽接过来没有直接吃,虽然一天未进食,但他的戒心却是跟饥饿感一同增长。
陆良抓了抓头;“我……知道的也不多……”
“爸爸到底在哪?死没死?”
陆良有些不敢看苗羽,觉得他眼神像是两把冰锥,直勾勾的能扎人肉里。
“没有……”陆良沉默片刻,一咬牙还是说了,他的耳根不软,但在苗羽这硬不起来,尤其是此时血淋淋的他,那些伤看着就替他疼。
“他在疗养院里,最近刚做完手术,没法出来见人。”
“谁告诉你的,陈凌?他在骗你罢了。”
“没有,我……”陆良咽了口唾沫,抬起头,勉强对上苗羽的眼;“我见过爸爸了……在疗养院的病房门口……”
苗羽轻轻叹息了一声,陆良几乎听见了他的笑声,这笑声很冷,不是个善意的信号。
“我竟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不过这要怪我,我差点忘了你跟我是同行。”
“抱歉苗羽……”陆良擦了把汗津津的额头,他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这全是……是……”
“误会?”苗羽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陆良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他坐在沙发尾,垂下头看着苗羽那被条脏破不堪的牛仔裤。牛仔裤下露出的皮肤不知被什么东西蹭出了血口,此时已经凝固。
“疗养院……”苗羽重复着,手指有气无力地一指某个方向;“东边的那个疗养院?”
陆良迟疑片刻,抿着嘴摇摇头,他很为难,但苗羽立刻心领神会,脑中有了大体了解。
“你是现在……少数几个知道爸爸动态的人吧……” 苗羽不想逼他太紧,于是岔开话题,同时微微挪动身体,只是这么一动就让他疼得浑身发抖,要想熬过去,怎么也要修养几天,但现在的形势让苗羽根本等不及。
“也许……”陆良小声回答,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瓶喷雾一把剪刀,要给苗羽的腿清理伤口。
“这次凡萧死定了……”苗羽状似无意地慢慢躺倒在沙发里,仰面朝天望着天花板,喃喃道;“我也死定了……”
“你不会!”陆良赶紧抬起头,认真道;“我会把你藏起来,谁也找不到。”
苗羽冷笑一声;“我也出不去,是这意思么。”
“你伤得这么严重还想去哪?”陆良反问,他往前凑了凑;“现在外面全是危险,你需要人保护。”
“你来保护是吗?”苗羽垂下眼皮,丹凤眼微眯着,鼻子嘴唇的曲线柔和精致,带着股懒惰的媚态,即便他现在花了半张脸也不显狰狞。
“是我!”陆良觉的血在发热,苗羽现在毫无抵抗的躺在沙发里,由下而上的望着他,皮肤瓷器一样,惨白里透着青,虚弱的肌肉在薄薄的皮肤下缓慢起伏,整个人都带着脆弱的残破美。
“你看着这样的脸不恶心么?”苗羽闭上眼,他声音缓和,眼底泛着青,是极度疲惫的表现。
陆良心里被苗羽这句话撩的又麻又酸,他几乎看到了正在收缩的尖刺,要是这一场变故能留给他一个拔光了翎羽的苗羽,哪怕不是完整的他也要,不完整他还不会这么老实。陆良忍不轻轻地捏了下苗羽完好的那边脸;“我又不是看你长的好,其实这疤留着挺好,能把居心不良的人吓跑。”
“可你没跑啊……”
“我不是居心不良。”
苗羽睁开眼,面带微笑的望着陆良,嘴角轻轻上勾,是个憔悴的笑容,陆良与他对视几秒,下意识的就要低下头去亲他。
“爸爸有没有告诉你……凡萧是孟爷的儿子?”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