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照顾至十五六岁时,让曾祖父“娶”回来,瞒过了众人耳目。
老太太从不显山露水,因此无人知晓。
而就在那天,明殊独立高处,俯视对他来说崭新的梅家群屋,老太太出现了,明殊静默转身,却听老太太说:“我一生已至尽头,本不想插手。但是,既然玄阳教的主人回来了,秘密就不该封存。”
她,一语道破明殊的来历。
明殊追问,老太太却说,她洞穿的只是片鳞碎甲,只算出明殊的来历,以及暗波涌动的池塘。如不继续追寻,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便有了今天早上的这一出。
商辰想知道所有秘密。
但他必须等待,等待着乌烟瘴气慢慢消散,有人掌灯进去了。梅焉跃跃欲试,伏晔小心谨慎不让他去,拉扯之间,梅焉遂跑过来,拽着商辰一同进去了。
这是一条密道。
很长的密道。
可也仅仅只是一条密道而已。
走过长长的直直的密道,是一处荒野。高过人头的茼蒿苍翠,茼蒿之中,偶尔可见断壁残垣。明殊望着夕阳下的断壁,神色哀伤,坚毅的脸庞有着琉璃般的脆弱。
商辰问:“是曾经的玄阳教吗?”
明殊说:“是的。”
“你知道这条密道?”
“不知道,第一次过。”
密道通向的是玄阳教,身为玄阳教弟子的明殊却不知晓。
密道铺设朴实无华,隔不远就有一个灯座,灯座上有残留的蜡炬,约莫三个灯座的距离就会有一个房间,大小不一。人们兴奋地推开,却大失所望,大部分房间空空如也。
整条密道,竟然连一点儿宝贝也没有。
梅家的人难免沮丧。
梅焉在密道中细细搜索,期待能有一些发现。商辰和明殊也回到密道,挨个房间流连,发现一些端倪,比如大部分房门都有被强行推开的痕迹,严重的还留有斧痕;屋内偶有家具的话,一定也是被砍碎或踏翻在地——被封之前,这条密道发生过严重的打斗。
密道很直很均匀,仿佛特意让人一望到底,商辰随手画下:“师父,这密道好长。”
明殊若有所思。
梅焉嘀咕说:“费这么老大劲挖一密道,什么也不藏点儿,是想怎么样!”
伏晔牵着他:“有人进来过吧?”
铛铛--
铛铛铛--
梅焉踹了一个大铁门:“终于有扇没破的门了。”
可屋里,拉拉杂杂堆着几个破椅子外,什么都没有。梅焉等人离开后,商辰掌灯,凝看半晌说:“师父,这个房间,似乎不一样。”
明殊移开了所有东西,在地脚线的地方敲了敲,试探几下,就在墙壁上拍了十几下,灰尘纷纷落下。
兹的一声,仿佛沉重的机关在移动。
墙上,出现了一门洞。
商辰捂着鼻子,望着灯火通明的房间:“师父,这里有,长明灯。”
背后又是兹的一声,门洞悄然合上了。商辰倒没担心,继续往屋里边走去,忽然停下,一个骷髅,斜斜躺在角落,被人拦腰砍断。当时惨状未为可知,如今已触目惊心。
商辰急忙回头,只见明殊竟然露出了惊疑之色,手指压着胸口。
“师父,怎么了?”
“原来,不是做梦。”
商辰惊问,明殊说出了缘由:他对走火入魔一事记不清晰,只记得杀过很多人。以及,他被人联合困在一个地方,那地方又阴又暗,怎么闯都是闯不出来,隔了这么多年,他偶尔仍会梦见。前者是事实,后者,他一直以为是梦魇。
冷峻的明殊靠在墙上,闭目:“不过,梦中那些密室是环状的,怎么闯都闯不出。”
即使隔了两百多年,明殊依然没有脱离梦魇的笼罩吗?
商辰动容:“师父。”
明殊走向那具白骨骷髅,衣服半数已化,旁边也没武器之类,看不出是什么人。明殊端详着骷髅,蹲下,说:“这个人,是被我杀死的,梦中的人,都是被我拦腰斩杀——商辰,如果有一天,我再一次——你害怕吗?”
怎么能不怕,大魔头啊,商辰点了点头。
明殊黯然:“果然如此!”
商辰却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我会好好修炼,一定比师父强大!”
“……想的美!”
“……师父舍得杀我吗?”
明殊凝望商辰,泛出微笑:“倘若,再有一次走火入魔,我会先杀了我自己。”
商辰倾身,亲了一亲:“不会有第二次的。”
在白骨之前,两人深情拥吻,一吻,涩涩甜蜜。明殊恋恋地松手,要离开,商辰却笑说:“师父,你不忍心看这个房间吗?其实,这个房间还有一个门。”
明殊端详,手在一个血印上一摁,门开了。
赫然,是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比白骨屋更加凌乱,桌、椅、板凳全部都保持着踏翻的样子,墙上的一副画被撕扯了大半,画上有干涸的斑斑血迹。商辰用箭头依次画出三个房间,像从密道茬出了一条路,又如同密道斜长出的枝桠。
“师父,房间的排列不是纵横,而是呈现出一定角度。可以想象,别的房屋若是如此,最后就会形成繁复的密道——师父,我们再看看。”
明殊却拿过纸和笔画出了一个整齐的图形,好几个环环相套的八角形,最中间是那条笔直的密道。
繁复,环环相扣,而有规律。
囚禁在梦魇中,明殊一次次打开所有的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