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学里面的学生。
对于这一对年轻的小恋人,妻子却有些微辞。主要是那个男孩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可是没想到脾气那样暴躁。她已经不是一次见到他当众辱骂自己的女朋友了,甚至好几次在楼道里跟那个女孩子擦肩而过时,都听到对方低低的抽泣声,偶然从她抬起头的一瞬间看到她脸上的青紫。
但所谓,各家自扫门前雪,她们又只是陌生人,她也不好多问。
只是看到的次数多了,偶然正面碰到,男孩子扬起手,她也会不悦的重重咳嗽一声,然后瞪一眼男生,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可是在看到女孩子反而有些维护男孩子的意思,她也就心冷了下来。
这世上多得是不幸的人,然而有些人能够很快振作起来,并且不轻易屈服,面对他人的善意也能够坦然接受。
有些人却只会自怨自艾,自卑懦弱不敢反抗,甚至拒绝别人的帮助。
对于这样的人,别人即使帮的再多最后也没有任何用。
不自爱的人,也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推开隔壁的卧室门,见七岁的儿子依然睡得红扑扑的脸蛋一半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妻子的也软了下来,给儿子掖了掖被角,她又轻轻关上门走到客厅。“是谁家?”
“听着像是六楼。”丈夫皱了皱眉,这大半夜的,他拿不准到底要不要去看一眼。万一只是人家小两口闹点小矛盾,到弄得他里外不是人。他也听妻子提起过那对大学生情侣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并不乐意去理会。
妻子现在对这两人也是眼不见心净,就说上次女孩子被男孩子推下楼梯,还是六层另一户那个青年给送到医院去的,听说人家给掏的钱,结果那两人跟没事人似得,这样的人,再不要帮忙的。
不过,一想到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心里到底还是有点担忧,“要不,去看一眼?”
“给物业打电话吧。”丈夫想了想,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直接掺和进去比较好。
妻子点点头,“那我给物业打电话。”
他们小区虽然老了点,但是物业也是有的,就算不怎么管事,好歹人还在。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就说听到楼上动静有点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影响到其他住户了,希望物业让人过来询问一下等等。
物业在电话里答应马上让人过来问问,就挂了电话。后半夜,再也没有响起任何动静,也不知道物业到底有没有人派人来,不过那些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该做的他们也都做了。
六楼房间的浴室里,腥红一点一点的顺着水渍从门缝下面缓缓流出来。
披散着头发的女生,背靠着门就那样坐在地上。她穿着白色的衬衫,衬衫有些长,将将遮住她的大腿。那双腿上,却不满了青青紫紫的掐痕和烟头的烫伤。而现在,白色衬衫的下摆却被染成了红色。
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是一片桃花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样美丽的景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落英缤纷,淡淡的清香在风中散开。
而那个眉目清隽的少年,就站在那一树盛放的桃花之下,桃枝灼灼,映红了他的脸颊。
“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随着他的话音,一个气宇轩昂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俊朗的五官令人不禁怦然心动。
“再等等,不会太久的。”少年扬眉,灿烂一笑。然而他的笑容只保持了一秒不到,瞬间面色一变,那张清秀的面孔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很快的,我就能和你——”
【等我,很快,我就可以和你——】
天地骤然变色,桃树一瞬间从盛放到枯萎,花瓣碾落成泥,繁花落尽,空留少年一人悲拗欲绝的跪在那里,狰狞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死死的缠住了他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被黑气侵蚀的少年,半边脸皮肉都剥落了下来,只看到森森的白骨。而另一半的脸上,眼中流下来一行血泪。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天地不仁,便要将所有的罪孽,都要我来背负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明明答应我的!】
【骗子!你是骗子!我恨你!我恨你!】
“啊——!”大叫一声,一个身影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浑身上下都是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静静的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才转头看睡在一旁的人。
男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露出毫无防备的一面。
即使他的记忆不在,但是那些根植于他记忆深处的感觉却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初见时的相互试探,后来的彼此慢慢靠近。
他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也是带有目的的接近对方。而对方,虽然也有过怀疑,最终却选择了相信自己。
不是没有过想要动摇和坦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机会。
有很多次,元煦都给过他提醒和警告,但是邹成渝没有听。
他只是不甘心,既然已经走到如今这般地步,在半途而废,那么他这些年受过的苦,又该找谁来偿还呢?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必须要走到最后。
成也好败也罢,这就是他的选择。他不相信自己会永远都受天道的摆布,从前的他太弱小,从前的元煦顾虑太多。
又或者应该说,从前的他不知情为何物,只是一味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