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况且如此,更不用说,是亲眼发现赵安和昏迷在家里的赵谨。
赵谨这次是铁了心的一定把赵安和和魏泽分开。
赵谨是因为在下班的时候看到路上有人在卖糖油果,才突然决定要去找赵安和的。
他想起来赵安和之前回家的时候抱怨过,说是之前有一家卖糖油果的店搬走了,现在卖糖油果的又越来越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哪儿有卖糖油果的。
这次碰巧看到了,赵谨就买了两包准备给赵安和送过去。
到了门口,敲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可家里的灯却亮着,赵谨皱着眉,轻车熟路的从门口的花盆底下摸出把钥匙,自己开了门。
谁知一走进卧室的时候,就看见满脸血的赵安和倒在床上。
赵谨差点被吓出心脏病,去探了探,确认赵安和还有气儿,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赶紧的就把人给送医院里去了。
谁知道,抢救完,医生检查完之后,赵谨的心又凉了,赵安和被确诊是恶心淋巴癌。
赵安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那天晚上,赵家的父母和赵谨在赵安和的病床边坐了一夜,除了母亲偶尔发出了一两声压抑不住的哭声外,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出声。
魏泽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给赵家的任何一个人打电话,换句话说,魏泽根本就还没有发现赵安和不见了。
赵谨想:等赵安和的病好了之后,一定要让魏泽和赵安和分手。
赵父或许也是这样想。
等病好了之后…等病好了之后…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着等赵安和的病好了之后要如何如何,他们的脑海里有着医生说的百分之八十的成功治愈的几率,却又都刻意遗忘了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的治愈失败的几率。
赵安和躺在床上,把头缩进被子里,闷声闷气的说道:“魏泽很好,我很喜欢他,我对他一见钟情,他也喜欢我,他也是对我一见钟情的。”
哈,一见钟情。
赵谨走过去,他怕赵安和在被子里被闷坏了,想把赵安和从被子里揪出来,没想到赵安和紧紧的抓住了被子就是不松手,赵谨想着赵安和现在生着病,也不敢用力,就任由赵安和缩在被子里“小和,从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如果你执意和魏泽在一起,会吃苦头的,小和,你现在老实和我说,不准说谎,告诉我,我当初说错了没有,你现在吃到苦头了没有?”
赵安和缩在被子里不动了,他把眼睛靠在被子上胡乱蹭了两下,大概是赵谨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严肃,又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那顿一个人吃下去的晚餐,赵安和没对赵谨说谎,但也不愿意就这样说出自己从来不愿意去想的问题,他模棱两可的,没有具体回答,蜷缩在被子里低低的说了声“没有。”
你没有说错。
你当初告诉我,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是要吃苦头的。
我现在已经尝到苦头了,已经知道你说的并没有错,甚至接下来我连自己到底能够活多少时间都不知道。
如果我还能活一年,我想写一张任务清单,然后让魏泽陪我去完成它。
可如果我只能活一天,那么我只想在病床上,不吃饭不睡觉,一边等待死亡一边等待魏泽。
无论我是活一天还是一年,魏泽都是我的必需品。
赵安和是这样的喜欢魏泽。
我又有什么办法。
☆、第 4 章
魏泽是在赵安和住院的第三天才找到医院里来的。
赵安和一点儿也不意外,魏泽竟然会在第三天才发现他在医院,与之相对的,赵安和的父母对魏泽的不满已经是到达了极点。
可是他们不满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魏泽坐在赵安和的病床前给他削苹果。
魏泽显然是不太会削苹果,一个好好的苹果被他弄的坑坑洼洼的,苹果皮一块一块的掉在垃圾桶里,果皮上还连着一大块的果肉,等魏泽好不容易削完,一整个苹果已经几乎只剩下核了,他显然也觉得有些丢人,不好意思的把手擦干净,然后把手上的苹果核也丢进了垃圾桶里,又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对赵安和说道:“安和…我还是去给你洗个苹果吧。”
“哎…!别!坐下坐下!”赵安和赶紧拉住了赵安和,然后从桌子上把刀递给魏泽“你坐这儿继续,削坏了也不要紧,反正我也不怎么爱吃苹果。”
魏泽哦了一声,坐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空旷的病房里赵安和只听的到魏泽的呼吸声和他断断续续的,笨拙的削着苹果皮的声音。
看着削苹果的魏泽,赵安和突然想到了他的病。
恶心淋巴癌,百分之八十治愈的可能性,如果我就是那百分之二十,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如果我明天就会死去,那等待着我的明天会是什么样。
赵安和躺在病床上回想自己的一生,直到此刻,他竟才惊觉,值得自己去回忆,去留恋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却也太珍贵了。
他站在死亡面前,脚下是万丈深渊,赵安和回头看去,他的身后有父母与兄弟,还有魏泽。
是了,他从前总会埋怨父母太过唠叨,大哥太过于严谨,而魏泽又总是因为工作而忽略他,总是没有时间陪他,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磨合,去互相体谅。
这个时候,当初魏泽说的那句:“恩,我也是。我对安和也是一见钟情。”又开始一遍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