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么……”秋长鸢摇了摇头,“真是痴心妄想,这世上哪有什么前世今生啊……”
秋长容对这些情啊爱啊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好奇了片刻便放下了画,转向元原道:“这程观澜怎么死的这么干脆?!”
他连埋伏陷阱都准备好了,结果一进来就发现该死的都死了,这让他心很累啊!
“我也不知。”元原淡淡道,“恐怕是因为,他真的以为风殷澜背叛了吧。”
风殷澜对慕清琅的一往情深,程观澜不可能不知道。
而程观澜本身就是一个痴情的人,所以在他看来,风殷澜会为了心上人背叛自己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再加上符风死时,他们的有意误导,或许更是让程观澜彻底相信了风殷澜的“背叛”。
“可是这也不至于说死就死啊……”秋长容撇了撇嘴。
这程观澜要是拼死挣扎一下,他们还真没把握一定能拦得住呢!
秋长鸢却似忽有所悟地道:“要说这程观澜的毕生追求吧,也就是集齐四块佩玉以复活云增了。如今他会干脆利落地死掉,即是说他觉得自己不能集齐四块佩玉了呗!”
“集不齐四块佩玉……就是不能统一天下……”秋长容顺着秋长鸢的思路想道,“这倒是,毕竟流烟谷和符风都没了,他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了。”
秋长鸢道:“恐怕不仅如此呢!我总觉得,这个风殷澜的死起到了什么决定作用,是以程观澜此前虽怀疑风殷澜背叛,却还没放弃生机,可一听到风殷澜死、他便自绝了。”
秋长容眯眸想了想,心中忽然有了想法,却不敢确定。
他转头看向元原,却见对方正隐隐笑着,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原因:“你知道真相了?倒是和我们分享一下啊!”
元原摇了摇头:“谈不上真相,只是有些猜测,不说也罢。”
毕竟这世上能彻底阻拦程观澜野心的东西实在不多,而其中为首的,便是其“心上人”云增所著的那几本秘籍了。
若他没猜错,那最后一册剑谱多半是在风殷澜手里。
至于现在这剑谱在何处……
他忽然想起了慕清琅此前提到过的——“后来这风殷澜就时不时地寄书信过来。”
这秘籍的下落,或许已经很清楚了。
思及至此,元原敛袖起身,头也不回地道:“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实在不吉利,烧了吧。”
既然你已等不到那个人,也确实不需要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若有来世,倒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也不枉,你为我带来的这许多乐趣。
“对了。”将近门口,元原忽然又道,“流烟谷的那个点雨……”
“死了。”秋长容回答得干脆利落,“风殷澜似乎特地为她摆了个灵器阵,希望她能逃掉,但是因为你提前跟我们说了要注意,所以那个点雨没走多远就被我们捉到了。”
“她可说了什么有用的话?”
“也没什么……”秋长容皱着眉头想了想,“无非是承认了一些事。比如说,那个派去杀你的女人确实是他们流烟谷的……杀了风归堡上下的,也是流烟谷和悯生山庄。”
元原“恩”了一声。
这些早都知道了,看来,确实是没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
悯生山庄之外,香帅正潇洒地坐在马车前缘,一腿微曲,一手拄在膝盖上托着腮。
朱红大门,马车停靠。
除去少了两个门卫外,这场景实在熟悉得很。
一如当年他带着云儿初至无争山庄之时。
恍惚间,竟已十年了。
“在想什么?”元原从院中推门而出,步步靠近,一听气息便知香帅在神游天外。
“在想很久以前。”楚留香道,“那个时候,你刚比我膝盖高一点!”
元原冷笑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也有七八岁了,只比你膝盖高一点?你踩高跷了?”
身高问题绝不退让!
楚留香被元原怼得哑口无言,苦笑着认输道:“好好好,是我记错了,那时你可高了呢!”
元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下次不要乱说话。”
楚留香:“……”
自从云儿向他坦白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以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有木有!!!
以前那个又乖又软萌的云儿哪里去了啊啊啊!
不过好吧,反正无论怎么变……这个人都是他的!
“维时呢?”虽然看到了那个绿点的方位,但元原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下。
“后面的马车上。”楚留香指了指,“他好像有些不舒服。”
元原皱了眉:“不舒服?我去看看。”
他疾步靠近了后面的马车,关切道:“维时,怎么了?”
等了许久,直到元原都以为宿维时是不是晕过去了、刚想掀起帘子问问,车内才终于有了回应:“没事,不必担心我,随……阿云。”
“可你气息不稳。”元原不赞同地想,这人肯定是有事了。
自宿维承那日身陨,宿维时便一直不好,神色一直憔悴至极不说,连内力都时时不稳。
而自己的师父梁则也没好到哪里去,祈宁生怕他胡思乱想,连他的画魂剑都给收了。
思及至此,元原低声道了一句“失礼”,便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车中坐着的宿维时一身素服,眉目苍白至极。他原本合着眸子,待元原一把掀开了帘子,他便也“唰”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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