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瞅着眼睛疼,坐不下去的说要去做中午饭。
周以冬飞速站起身,说:“伯母,我帮您。”
樊夏瞥了周以冬一眼,不安心的说:“妈,你坐着吧,我做饭,让他给我打下手。”
老太太拉下脸,问:“你妈我做的饭也不愿意吃了怎么的?”眼睛里问着:你怕什么?我能吃了他?
樊夏:“……”
他瞬间知道老太太知道了,还要和周以冬套套话,可周以冬什么都不知道。
樊夏叹了口气,又喊了一声:“妈。”
老太太精得很,婉转的瞪了樊夏一眼,那意思很清楚,再叨叨就要翻脸了。
周以冬傻乎乎的,已经率先进了厨房,老太太便挺直腰杆也进去了。
樊夏又叹了口气,之后说:“荣叔……”
老实巴交的荣叔压低了声音,说:“没事儿,你妈没生气,她说没意见,你喜欢就行。”
樊夏一副被雷劈的表情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准备面对的血雨腥风就这么卷过去了,还没碰到他和周以冬一点。
他忍不住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厨房里的老太太系好围裙,状似无意的问正在掰西兰花的周以冬:“看你掰得挺快啊,平时总在家里做饭?”
周以冬笑着说:“我不会做饭,做什么都糊锅,樊夏说我做饭等于浪费粮食。”
老太太:“……”
她在心里给周以冬灭了一盏灯。
老太太又问:“这身衣服挺好,自己熨的?真利索。”
周以冬诚实的说:“不是,从干洗店拿回来就一直没穿,放在衣橱里挂起来了,上面才没有褶子。”
老太太:“……”
她又灭掉一盏灯。
老太太继续问:“我看你中文说得挺好,干什么工作的呀?外教?”
周以冬露出个十分满足的表情,说:“没有,我在给樊夏端盘子。”
老太太:“……”
她直接在周以冬仨字上划了个大红叉。
自己儿子找了个男人也就算了,找个生活不能自理、脑袋还不好使的,这是跟谁俩呢?指望自己儿子去伺候大爷啊?
老太太十万分的不乐意,当下就黑了脸,懒得再和周以冬说话,准备一会儿就找个机会,把樊夏支到小黑屋里去进行教育。
然而在出厨房之前,老太太就改了心思。
周以冬简直像个职业水案,手法异常高超的洗菜、切菜、收拾鱼,把每一片牛肉都切成同样的厚度,而且没弄出丁点碎渣。
弄完准备工作之后也没走,站在旁边看着老太太炒菜,适时适当的递过去东西。
他虽然手残,然而下锅的顺序和需要用的调料都了若指掌,甚至不用老太太说句话、投来个眼神,他都能在第一时间递过去酱油料酒味精盐,而且要用白醋的时候绝不会递过去陈醋。
……这是不会做饭的人吗?
老太太暗搓搓的想,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她想完,继续晾着周以冬,等着他把姜递过来。
等了半天,周以冬递过来一碟切得细碎的蒜末。
老太太嫌他没眼力见,更加的不高兴,自己去拿姜。
周以冬却开了口,说:“伯母,不要放姜了。”
老太太的权威被质疑,没了耐心烦,说:“你懂什么,不放姜不好吃。”
周以冬有点犹豫,最终樊夏战胜了岳母,还是说:“樊夏不吃姜,一点姜味都不爱沾。”
老太太虎了脸,说:“他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他吃不吃姜?!”
周以冬心说当然是您老儿子,但是樊夏真的不吃姜……
他一副负荆请罪的表情动动手,把老太太手里的姜块拿走了。
那一瞬间,老太太起了把马勺扣到他脑袋上的念头。
再后来,周以冬继续做着该做的工作,只是把那块姜放到距离老太太很远的边角处了。
他趁着没事做的间隙力求表现机会,拿起白萝卜雕了花,然后仔仔细细的摆在盘子边。
等到菜做得差不多,老太太没什么心情的扫了一眼。
几个小圆盘边上,有的摆了胡萝卜片、菱形黄瓜片,有的盘子中间堆了一撮彩椒丁、白萝卜雕花。
刚刚盛出去的酱茄子本来色香味俱全,结果就这么被周以冬的漂亮摆盘衬成了面目可憎的大稀泥。
老太太的脸彻底的、立刻的,从多云转为乌云密布。
她想说你盘子摆得再好看也不能吃,儿子还是会觉得我这个妈做的饭好。
周以冬却没看见风雨欲来的前兆,他突然露出四颗牙齿,扭头去看厨房门口。
没到几秒,厨房门被打开,樊夏走了进来。
樊夏没看周以冬,视线在老太太的脸上转了转,笑着问:“辛苦亲娘了,我怕人手不够,过来端菜。”
周以冬扳过他肩膀,把人推了出去,说:“有油烟味,你别进来,我自己端就行。”
说完直接关上门,和老太太说:“伯母也先出去吧,剩下的活我做就行了。”
老太太看了他半晌,直把周以冬盯得汗毛倒竖,才听见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儿子要过来厨房的?”
周以冬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跟着摸摸后脑勺,把自己说成了一个神棍,给出个缥缈又带仙气的回答。
他说:“我也不明白是怎么知道的,就觉得是樊夏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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