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事,会让家里人跟她断绝关系,甚至连她的声音都不愿意听见。

“也是。”梁易安扯着嘴角,努力的带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却满是苦涩和委屈:“我家里比较传统,爸妈都是老学究,就想让我考公务员再不济就是跟他们一样去当老师,我这、出来演戏做艺人,跟他们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接受不了也能理解。”

她望着温彤,眼里浮现了一丝水雾:“彤姐,我想自己待会儿,可以吗?”梁易安咽了口唾沫,嗓子里一阵阵的发干,看向温彤的眼里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祈求。

温彤实在是不忍心,拿着电话坐过去,轻轻揽住了梁易安肩膀,柔声哄劝着说道:“彤姐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但是易安,有些事勉强不来的,等你混出名堂以后,家里人总会慢慢接受的,现在只是理念不同而已,当他们看到你是真心的热爱着这份事业的时候,总会慢慢接受的。”

梁易安究竟为何与家里人闹掰温彤并不知道,她有过猜测,梁易安现在说的这个也是在她看来最合理的猜测之一,但温彤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我想自己待会儿。”梁易安固执的重复了一遍:“让我自己待会儿好吗?”

看着她如此坚持的模样,温彤也知道这人固执起来谁也劝不住,只能顺着她:“那你先睡会儿,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喊我。知道吗?”

梁易安点了点头,朝温彤伸出了手:“手机给我吧。”温彤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有些犹豫,皱着眉头看向梁易安,她如此明显的把自己支出去,想必是有别的人要联系,很重要的却已经从她的生活里消失的人。

算了,如果能联系上,早就联系上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温彤带着不经意的笑,将手机重新还给了梁易安,低头揉乱了她的发:“少玩会儿,伤眼睛。”她认识的梁易安从来都不是脆弱的人,温彤相信她能走出这道坎儿,说到底她只是梁易安的经纪人而已,并不能去干涉她的选择,有些东西,她只能自己去面对。

跟在梁易安身边五年,温彤当然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一个被易安追逐寻找的人,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原来那个人远比她以为的,要出现的早的多,留下的痕迹也比她想的要重的多,那是一道死结,如果之前的梁易安解不开,那不如就交给现在的梁易安吧。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机械的女生重复着机械的回答,梁易安举着手机,不甘心的又打了一遍,依旧是机械的女声,她皱着眉头挂断,然后再次拨了出去,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机发烫,灼热了掌心,她才默默的放了下来。

那是她熟记于心的号码,她们约定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对方联系不上彼此,可现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通。梁易安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她以为、以为斯诺还在她身边,以为不管发生了多少事,斯诺总归还是会在的。

可现在,她根本就联系不上斯诺,那人好像就只存在于她所谓的记忆里,她现在的生活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丝关于斯诺的痕迹,好像那样一个人是她自己虚构出来的,可梁易安清楚的知道,是事实,这就是事实,在这个事实里,她没有斯诺也没有家人,什么都没有。

她不敢去想从过去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斯诺,变成了如今的模样,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从无声的落泪,到小声的抽噎最后不能自抑的放声大哭,心口处的一阵阵抽痛,如果这就是事实,那未免有些残酷了。

病房外,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温彤放在几次伸手想推开门,又几次放下。除了在天桥上初见的时候,温彤从未见过梁易安如此外放的情绪,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她自己尘封在不见人的角落里,只是偶尔会拿出来放到戏里的人物上,描摹着j-i,ng致妆容的她,永远带着温和无害的笑,永远都在压抑着自己。

哭出来也好,受了委屈,总是要发泄出来的。

温彤在墙上靠了一会儿,听着里面的动静变小,想她是哭累了,才稍稍放心,转身下楼准备去带杯热牛n_ai给梁易安解解乏。

一楼大厅里,谈斯诺脚步匆匆,举着电话偶尔的应上一两句,路过咨询台的时候,里面的两个小护士正在聊着八卦,夜幕下的大厅并没有什么人,几句耳语匆匆的飘进了谈斯诺的耳中,不经意的皱起了眉头。

“听说19层住了个大人物呀,是院长亲自去会诊的,好像是什么娱乐公司的董事长,厉害的不行呢,怪不得这两天老见有人遮遮掩掩的过来探病。你说会不会有我男神,哎呀要是能亲眼见到男神就好了,求合影求签名。”

“不过最近咱们院好像是跟明星沾上了一样,哎你知道吗?听说15层住的那个也是个明星的,就车祸那个。”

“不能吧?我怎么不眼熟她?现在这年头,随便什么人都敢说自己是个明星,脸可真大。”

“她你不眼熟,那个一直陪着的人你肯定知道,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金手指温彤,看样子是温彤手里的艺人,要红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那人竟然是温彤?!我天呐,她不常露面,我还真是不认识。”

……

谈斯诺皱着眉头走到电梯口,一个没留神就被电梯里出来的人撞了一下,那人像是也没料到,忙道了歉,谈斯诺随口说了句没关系就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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