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是你教会我在禁闭室抽烟解闷的。”
“是啊。”吐出的烟圈里神色迷离。那时候,他还相信自己对谁好,就会有回报。
“周凡,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还会帮我吗?”苏远很不解,一向对这样的假设嗤之以鼻的自己竟会纠结起这种问题。似乎自从回到监狱以来,他就一直忍不住这样想,如果那段时间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如今的他会是什么样。
“谁知道呢。”周凡漫不经心地说。然而他心里的回答却是肯定的,他知道自己一定还会帮那个小青年,会站到看起来那么不知所措的他面前说:“跟着我混,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因为那种莫名的难以抗拒,至今都记忆犹新。
一根烟抽完,苏远敲了敲门板,离开了这条长廊。
咚咚咚。
三声响,也许是对不起,也许是谢谢你,不用说出来,周凡也并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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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近期的行动纪要。
对着整张整张标注着“clear”的人物头像,苏远决定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这些都是与严厉之柱有来往的人证,在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也就是他们彻底消失的时候。监狱做得十分干净利落,这次连一个收进监狱的囚犯都没有,全部送上了黄泉路。
他们都是经过郁辰的手而死的,他们都是因为他的无能为力而没办法得到救赎的,苏远越想越心寒,当初他和姐姐也是这些名单上的一员吧,姐姐被标上了“clear”,而他就这么苟且地活着。他们——他自己、苏欣、郁辰、宋舒扬、李逸清——他们都是帮凶,在这条罪恶的单行道上有去无回。
关闭纪要,把它封存到pe的安全系统中,苏远捏着睛明穴养神。
“苏远,你进监狱多久了?”郁辰从自己的电脑上转移注意力,黑色的dos界面一闪而逝。
“嗯?没仔细算过。”
“我在想,你来监狱这么久,好像都没有亲身经历过季度清扫,是不是?”
“季度清扫啊……确实,要么就是被苦力组的工期挡掉了,要么就是被越狱的麻烦跳过了,还真是只听过没见过。”这项制度从苏远进监狱的第一天就被告知了,然而当时他只顾着自怨自艾,压根就没深入了解过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最近监狱要有一次人员输出,等下面统计好了,你去各区管教那里收一下清扫名单。”
“行,有加班工资吗?”
“你想要的话就有,话说回来,出去一趟,你怎么好像掉钱眼里了?”
“你把我从机密处的墙角挖过来,我当然不能让自己吃亏,工资待遇什么的,只能涨不能跌,”苏远斜眼瞟他,“狱长大人,这是原则问题。”
郁辰给他勾笑了,边说边把他往床上拖:“你该不会是嫌我穷吧。”
“哪里哪里。”苏远摇头否认。
“嗯,这么跟你说吧,别看宋舒扬明面上有那么多资金,那都是公款,要交公的,要说可自由支配的私房钱,监狱恐怕是谛最垂涎的一个小金库。”
“……”苏远反身坐在郁辰身上,歪着头问,“你在吃醋?”
“哪里哪里。”郁辰摇头否认。
感觉到扶在自己腰上的手越发用力,苏远切了一声:“你就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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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比较奇异的现象,让苏远百般不解。
以前对他爱理不理,各种挖苦瞧不起的王决,慢慢变得跟他特别亲厚。如果是那种阿谀奉承之徒苏远是绝对不会搭理的,但是王决不太一样,他那样的亲厚更像是少年心性,似乎把苏远当成了他的奋斗目标,总是暗地里悄悄注意着,偶尔上来搭个话,还会别扭地声明“别臭美了我才不是来巴结你!”
这天放风时分,王决又唧唧歪歪地凑上来。
“喂,你怎么又在发呆啊,看你最近都没什么干劲,你以前不这样的啊。”
“我以前什么样的?”苏远收回思绪,饶有兴致地问。
“你以前虽然对人爱理不理,但是做事很有干劲啊,就是那种让人看着就想跟你打上一架的干劲。”王决不怕死地解释,“你那时候脾气可差了知道不,稍微两句话就能把你惹毛了,然后你就不管不顾地拼命,进内审室一脸无所谓,关禁闭也是一副臭屁脸,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挺神经病的。”
苏远哭笑不得,合着自己当时那么不招人待见,说白了就是欠抽,难怪管教们和牢友们都爱找他麻烦。
“我现在今非昔比了啊,”苏远拍拍他的肩,故作深沉,“一个有身份的人,就不能那么莽撞了。”
王决的脸黑了一半:“拽什么拽啊,不就是个管教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远笑起来:“王决啊,你进监狱以前是做什么的?”
王决支吾了一会儿,神情愤愤:“你不是骂过我么,说我是富二代,不学无术,脑残……我告诉你我就是富二代怎么着吧,我爸把我抵押在这儿的,等他把欠的债务还上我就能出狱了,出狱后我还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富二代!”
“嗯!有志向!”苏远拍手称赞,“我看人的眼光真准!”
苏家人嘴巴毒是出了名的,苏远强忍笑意,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几句无心的刻薄竟让这小子记到现在。
王决也不知是气的还是乐的,脸上有点红:“喂,那你进来以前是做什么的?”
苏远挺起胸膛:“我啊,我是个特别有前途的大学生,正在考虑是先泡个女朋友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