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奚盟的心情不错,虞君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明朗了。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地带上微笑,问:今天能到我家来自习吗?不过,我奶奶在,你可能得吃很多水果和零食。
上回奚盟到虞君的家里自习,奶奶三不五时地往房间里端水果和糕点,着实让两人招架不住。奚盟或许因此而迟疑,很久也没有回复这条信息。可是,虞君却莫名地认定他一定会答应来,他只耐心地等待奚盟的回音。
又过了两三分钟,奚盟发来一条语音信息。虞君听见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抱歉地说:“我发高烧,过不去。今天不上自习了。”他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问:“怎么突然发烧了?昨天还好好的。”问完,一个可疑的答案已经先一步浮上了虞君的心头,他的脸骤然发热。
屏幕上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虞君毫无耐心等待,抓上钱包往外走。
“妈,奚盟生病了,我去看一看。”虞君来到客厅,对夏智渊说。
夏智渊正和奶奶聊天,闻言一惊,关心地问:“生病了?重不重?”
虞君也不知重不重,他只知道奚盟的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却沉得足以压住他的心。他难掩忧虑的神情,说:“好像是重感冒,他家里没人,我得过去一下。”
她忙不迭地点头,又在他转身时把他叫住。虞君换好鞋,焦急地站在玄关等待,发现奚盟给他回了消息:好像是伤口发炎,你要是有时间,能给我买点儿消炎药和退烧药吗?我家的药过期了。虞君给他回了个“好”字,见夏智渊把自己的医疗保险卡递给他。
“用卡刷药吧,密码在卡的背面。”夏智渊交代他,“药的吃法记得问药剂师。”
虞君连声谢过了妈妈,出门前听见奶奶疑惑地问儿媳妇:“君君去哪里呀?”
“他的好朋友生病了,他去照顾。”夏智渊回答道。
奶奶天真地问:“是前几天来的那个吗?那个特别乖的孩子?”
“嗯,是他。”虞君的妈妈说。
☆、4th.
经过半分钟焦急的等待,虞君等到了奚盟开门。站在门内的奚盟面色潮红,嘴唇却发白、发干,他对虞君虚弱地微微一笑,等他进屋后问:“买药了吗?”
“嗯,买了。”虞君换了鞋,抬头心疼地看了奚盟一眼,奚盟反而用疑惑的目光对他微笑,让虞君无所适从。半晌,奚盟的眉心轻轻一皱,在虞君迟疑不定时说:“我自己能走。”说完,他好笑地白了虞君一眼。
虞君刚才正想着是不是要把他抱回房间里,没想到先被奚盟揭穿了心事,窘促地笑了一下。他跟着奚盟回房间,经过客厅,他见到阳台上晾晒着昨天的床单和被套,浅浅的青草色在阳光下显得很透明。奚盟爬回了床上,有气无力地咳了两声,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你先吃这个,这个可以空腹吃。”虞君把手往他的额头上放了一会儿,很烫,他发愁地皱起眉,“量过体温了吗?多少度?”
奚盟裹着被子,轻声道:“三十八度。”
虞君把药片放进他柔软的手心里,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却发现水已经凉了:“等一下,我换杯温水。你没吃早餐吧?我煮点儿粥。”
奚盟家的厨房虞君用过好几次,食材、调料和工具放在哪里他都知道。他先给奚盟装了一杯温水,等他吃好药,再回到厨房煮粥。给虞君发完消息后,奚盟原以为自己得等上好一阵子,他连出门买药的衣服也准备好了,但没有想到虞君几乎是转眼间便到了。吃过药的奚盟昏昏欲睡,抓着raby的耳朵发呆,过了一会儿,又因为身下太疼而重新躺了下来。他抓过床头装药的袋子翻了翻,找出自己稍后要吃的药,但视线的模糊让他无法把服药的方法看清。虞君不但买了内服药,还有伤药,奚盟的身体本就发热,看见后脸更烫了。他又翻了翻,惊喜地发现袋子里有水果糖——是以前韦爷爷给他们的那种糖果。
“粥我煲着了,过十几分钟就熟。”虞君匆匆地回到房间里,坐在奚盟的身旁,再度疼惜地摸了摸他的脸,奚盟却厌烦地把他的手撇开了。
“别用这种看小朋友的眼神看我。”奚盟不满地瞪他,又因为伤病而没有凶狠的神色。他在虞君的帮助下重新坐起来,倚靠在两只叠放的枕头上,好奇地问:“你买了这种糖?”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糖果,虞君不免失笑地拧了一下他的脸,解释说:“我早晨经过韦爷爷家的阳台,发现里面有人,后来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给他寄糖的那个人的儿子。”见到奚盟诧异,虞君把自己得知的事告诉了他。
听罢,奚盟沉默了。他发现虞君总会不自觉地在脸上露出内疚的表情,心底隐约有些不高兴了,问:“你后悔了?”
“什么?”虞君想明白他的所指,面上一红,忙否认说,“当然不。”他心里想的是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忍住就好了,这样奚盟也不会生病。奚盟生病的样子太可怜了,而且,虞君觉得现在只要奚盟有一点点不高兴,自己也会很发愁。他拧着糖果纸,低头沮丧地说:“对不起,我当时太不小心了。”
那种时候谁还能想到要小心?奚盟不喜欢素来爽朗的虞君这样磨磨唧唧的样子,执拗地说:“下次戴套就好了。”话毕,他看到虞君的睫毛轻轻一颤,自己也跟着发窘,小声说,“而且,轻一点。”
虞君尴尬极了,他看了看奚盟,又匆忙地重新低头,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