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站在大堂正中央,应面对着橘黄色的夕阳却没有一丝暖意。
“阿静。”容安辰神色疲惫,拖着步子走到一边的座椅上坐下,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
容静堂自一开始就在主坐上面,此刻见容安辰开口,于是应了一声。
“他是真的变了。”容安辰脑袋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已经带了些凉意的眼泪又回到眼眶,刺激的眼镜更是一阵阵的发热。
容静堂看着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然后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小叔,总是可以过去的。”
*
容安辰本来觉得,他和伽释之间,可能会就这么过去了,从此之后,伽释回到普陀山上度过终生,而他,也就在早就已经被迫习惯了的生活中继续这么过下去,可没想到,不过是在当天夜里,伽释就抱来了一个婴儿。
“这是容静堂的弟弟,出去后,将这孩子交给江睿吧。”容安辰的心里猜测的,其实更不着边际的是这孩子是伽释和谁的私生子。
可是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说出了一句让他不该如何是好的话。
“当年欠下的债,是时候还了。”伽释念了一声佛号,看着容安辰目瞪口呆的神色,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笑容,“阿辰,我是记得你的。”
容安辰的双臂紧了紧,却是没有说出一个字,他眼睁睁的看着伽释在他面前又摇了摇头,一手指着自己的心,对着他慢慢的,用一种足够让他听到的声音说:“这里,却已经没有感觉了。”
伽释最后一次告别容安辰,这一次,他再没有阻止他离去。
从后院出来之后,容安辰看到了在院子里面已经栽种了不知多少年的桃花,树下的两个坟,还是当年他和闷声不开口的阿静一起挖出来的,此刻坟头高高鼓起,却干净异常,桃花瓣纷纷抖落下来,都落在了树下一个男孩子的肩上。
“江睿。”容安辰抱着孩子上前两步,却没想到先他一步,那个孩子已经踏入了院子里面。
江睿的神色有些意外,却上前来打了个招呼,容安辰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把手中的孩子朝他递过去,说道:“伽释让我把这孩子交给你……”
江睿果然已经知道怀里的那孩子是阿静的弟弟,可是所有的一切他们都知道,唯独自己一切都被蒙在鼓里。
容安辰心里有些闷,却还是笑着说道:“我们亏欠这孩子太多,却是无能为力了。”
他到底还是把自己和伽释的立场捆在了一起……
只是依稀间,在树下看着那间并不算大的小房间,心中的不舍,却还是一点点升起了。
如果十年后的今天,再也没有见过他,说不定,他就真的这么忘记了。
可是偏偏……又见到了。
江睿刚才的那句话他听得清楚,他命中的姻缘结是断了线的……那个线,即便是他自作多情也好,就暂且让他当成是伽释吧。
这份感情,十年过后他忘不掉,再一次遇到,心里燃起了念头,又怎么可能能够自己好呢。
☆、 第七十七章 伽释
初时,师傅说,他命中注定有一死劫,这倒劫数,本不该出现,却因为另外一个本来也不该出现的人而导致全面大乱。
十三岁那年,他跟着师傅下山,就只带了些干粮。
在他的印象中,他们已经换了很多个地方住,因为师傅想要躲过他命中的那场劫,但是显然,都是无法做到的。
无论他们最后搬到了哪里,那个地方就必定会遭殃,直到普陀寺下面的山体倾塌。
而山体倾塌的后果,就是寺庙全毁,本来就不富裕的师徒二人无奈之下只得下山,那个时候,他懵懵懂懂,尚且不知道师傅那句对于他来说,像是警言一样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伽释,你命中该有此劫,既然躲不过,就受着吧。”师傅那日身穿一袭青色僧袍,将他领入了一个小房间,之后,他们就在那里住了下来。
伽释模模糊糊间大抵是知道,他命中的劫是和一个人有关,师傅不止一次的叮嘱过他不准动情,一旦动情,那个说不清的劫就会自动牵引而出。
他不过十三岁,根本不懂,所以,在真的出现了师傅所说的心动之后,他有些心慌。
那个叫做容安辰的孩子就那么突兀的闯入了他的视线,他什么都不懂,每天打扮的就像是个金童娃娃,和他那个形影不离的小侄子整日胡闹玩乐,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觉得心跳的有些快。
而每当这个时候,师傅却总是手中捻着一串佛珠,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他们。
大概是到了他十五岁,而容安辰十三岁的时候,为了和容静堂告别,他终究是耐不住那孩子可怜的请求,答应了他扮演家家酒,即便知道师傅会处罚他,可是在那个时候,每当那孩子的唇软软的贴在自己脸上,他都觉得即便是让他再抄写三日佛经,都是甘愿的。
容家那日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师傅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当天下午就让他把那孩子接到了房间内,并且让自己一直守着他,不准他出门。
当日晚上,本该熟睡的容安辰却被容家大宅传出的火焰惨叫声惊醒,他不知如何是好,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从一开始的哭喊到后来渐渐变得沉默,最后只是抱着双膝,沉沉的问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第二日,阿辰的父母把他带走,一晚上强撑着睁大眼睛没有睡着的孩子早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