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情总是不爽的,尽管他隐忍不发。
一大早到达宿舍大楼登记完,他就自己一个人硬扛着行李找了上去,三楼虽说不高,但抬着大包行李还真不好走。
之后张约然气喘吁吁的在316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才有了点声响。一听就知道是从床上匆匆忙忙下来然后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半晌,一个鸟窝头的胖子打开门来迟钝的问:你你找谁?
我是新分到这个寝室的。张约然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灿然一笑,和你们一个学院,大二。
胖子揉了揉眼睛,回头问:咱寝室来新人了?
里面一个更加没睡醒的声音嘟囔道:我怎么知道!老子困死了
胖子撇撇嘴,把门打开大了一点,算是迎接了:学长,进来吧。
张约然拖着自己的行李走进寝室,发现小房间里靠墙放着两张双层铁床,倒是不像一般男生寝室那么凌乱,但下铺都有人睡了。
你睡那边吧。胖子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伸手指了指对床上面的位置说,只有那个上铺还空着。
张约然点点头,把行李放在地上。
胖子又说:浴室在里面,长课桌公用,四个抽屉里没锁的那个是你的。
张约然看了一眼,只有靠墙的抽屉还空着锁眼。
门边有个不大的四格衣橱,张约然依次打开,也只有一个是空的。
他本来想在搬来的时候就和大家熟悉一下,但是现在一寝室的人都没睡醒,连唯一醒着的胖子刚刚也钻回被窝睡回笼觉去了,难免有点冷清。
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动手收拾起来。到11点时,舍友们才终于又有了一点动静。
胖子边伸个懒腰边招呼着另外一个起来:章林,到点午饭了,你吃不吃?
吃啊老子快饿死了。诶,你谁?章林也坐了起来。两人这才发现寝室里多了一个人。
张约然坐在长课桌的后面开着电脑正在上网,听见问话,抬起头微笑:我是新搬来的。
他长相清秀,笑起来又很亲切,马上让人有了好感。
章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就是上周老师说要搬过来的学长啊我睡糊涂了
嗯,我叫张约然。
昨晚通宵,早上没起来章林穿上衬衫和裤子,学长不好意思啊。我们是大一文修2班的。我叫章林,这个是胖子辉
寝室只有你们俩?张约然问。
不,还有胖子上铺的席君章林抬头朝上一看,诶?咱君儿呢?
不知道,我还以为他在睡呢。
章林断片的回忆一下子接上头:哦对了,早上他说了去自习了。这小子精神倒好,也不知道昨晚几点睡的
张约然插嘴说:都快11点半了,要不要叫他一起吃饭?
胖子辉已经掏出手机:我打给他。
章林在浴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探出头问张约然:学长都收拾好了吗,要不要帮忙?
嗯,我已经收拾好了。
那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我请你们去外面吃。张约然爽朗一笑,把钱包扬了扬。
那怎么好意思章林笑笑,转头问胖子,君儿电话打通了吗?
胖子放下手机:这小子自习室大概静音了,电话没接。
自习成仙了啊。
第三章:不能做朋友
席君没有成仙,但是对于他自己的命运,某种程度上他比神仙更清楚。
这一条人生之路,他已经走过了一回。
所以他才会选择在张约然搬来的第一天就消失不见。与其说他在回避这个人,不如说是他在给自己找个缓冲的时间,在见他之前好好喘口气。
为什么这样说?张约然又是谁?
如果必须回答,只能说那是一个席君如果再见到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冲上去撕了他那张假脸的存在。
没错,自从重生以来,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张约然,没有之一。
席君重生过。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重生的说法,这个可以理解。就连席君他自己也是经过一段时间才接受下来。
和噩梦醒来时一样,当他汗涔涔的回想着曾经经历过的,起初还以为是在做梦。
但他只不过是回到了六年以前,即便记性再坏,很多事情都仍历历在目。当茫然的一次次再度经历熟悉的事情,证实一切都曾发生过,他终于再也不能不接受自己的确是因为某种不可思议的原因而回到了死之前。
不长不短一个学期的适应和试探以后他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刚刚重生时的愤懑激动也被收拾隐匿,他不再一心一意想要冲动的找人报复。
可是死前的事一幕幕仍时不时的在脑海中回闪,耳旁仿佛还响着张约然说过的话。
他戏谑的把和那人在一起的照片丢在他面前,鄙夷的眼神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捅破了席君自己编织的天真美梦。
然后?
没有然后了,前世血淋淋的现实、好友的背叛、恋人的离去都是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即便这一切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震惊和痛苦之下,当时他转头就跑,连目的地都没有就只想着逃离,等他回过神来,迎面猛然驶来了一辆大货车
他上一世记忆终结在此。
对很多人来说重生是份大礼,具备了外挂的预知能力简直所向披靡。
然而金手指的前提是对生活细节和社会发展都如数家珍。不幸的是席君过去的一生浑浑噩噩,除了身边最重视的人,他对社会严重脱节,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什么都不懂。
自从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