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额,强逼我抬头,正色道:

「康言,我事成后会一直把你留在身旁,把你当亲生弟弟般疼。」

他掌心的温度从我的额头传递到深处,好暖好暖。

我把垮下的嘴角硬是提起,把他放在我额上的手强行掰下来,

「可是,我不稀罕啊。」

「boss,我根本没打算留下来。」

说罢,我霍地站了起来。

把小熊小花、苹果香橙、家里钥匙、碎花被子一股脑儿堆积到他的面前,我擦擦汗,对他说:

「这就是全部了。」

男神手足无措地看著我,以及下方一大堆熟悉的物件。

说难过,其实也不是太难过。

说失望的话也许有几分。

至少还没有到要哭的地步。要不是真的变成了八点档狗血剧了啊。我不切边际地想。

想说几句话来逗乐自己,可是这不是好时机,眼珠转了几圈脑袋依旧空荡荡的。

也许到了明天,一切便会好过来。

「这个家,你喜欢往到什麼时候,便留到何时。」

「爸爸那边你跟他说,如果他不叫那个男人帮你,我就永远不原谅他。应该就ok了。」

我一直维持著表情套上大衣,走的时候只捡了钱包。

真的觉得,这出闹剧还蛮好笑的。

不这样的话,要做出什麼表情呢。

像所有偶像剧般,我踏出门槛的那一步,他从后方紧紧拉住我的手臂。

我抿紧嘴唇。

「我把所有东西都给了你啊。」

所有。

头也不回,脱口而出:

「让我走吧。」

放我离开,好不好啊。

23.

「阿言、阿言!收钱了。发什麼呆!」

我「哦、哦」了两声,一瞄显示屏里的价钱,对头发染成鹦鹉色的小孩儿说:

「三十六块半。」

小孩儿掏了三十七块扔在收银台,嘴角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我找续五毛钱给他时,对他语重心长道:

「小子,这麼晚了,快回家吧。」

他用看精神病的表情盯著我,骂骂咧咧提著东西走了。

店长凑到收银处,也不怪我,只是调侃:

「康社工,又在训孩子啊」

我摇摇头,悲壮地对店长说:

「店长,这麼晚了,你也回家吧。我自己一个撑得住整所便利店的。」

店长哈哈大笑,赏了我一个爆栗:

「看你这阵子下班后不赶著回家麼,要不要转当全职啊?」

我想也不想就拒绝:

「别留我,我可是要皈依佛门的人。」

下班后,我在小巴站候车,踢著路边的石子,拉紧毛茸茸的围巾冷得直哆嗦。

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一瞧,关机了。

从那日离家后已过了五天,boss第一天平均每小时打一次电话来,堪称夺命追魂call。

结果我直接关闭手机电源,跑到邻区的旧屋租了个小单位。

洗手间是每层共用的,卫生条件比较差。但是独自一人住得安稳,这点倒是出乎意料。

在这楼价比海鲜价浮动得还要厉害的这个时代,我心中算了算银行里的存款与支出,恐怕也捱不了多久。

向来与文艺八竿子打不著的我在这个夜里,脑海中的灯泡一闪一闪,忽然想到四个字。

还君明珠。

小巴从黑夜的远方极速驶过来,扬起地上滚滚沙尘。

冻僵了的嘴里哼著: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在司机诡异的眼神中,我自若找了个窗口位置,颠颠倒倒唱著历代还珠格格的主题曲。

24.

在便利店中碰到大学同学时,已是离家后的两周。

老大一身军装,比我还高挑的身材显得英气逼人。我在他的背后东张西望,找准时机猛地扑过去。

正在杜蕾斯货架拣拣挑挑的他明显被我吓了一跳,我朝他促狭地挤眉弄眼:

「你用还是对方用的啊?」

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明智地绕过这个话题:

「整整三个月没联络了,上个星期大学聚会也不来。你这小子死到哪儿去啦?」

我谄媚地捶捶他肩膀:

「我说来话长了。老大,别生气哈!」

老大霸气并且火爆的性格依然没变,闻言他皱皱眉,拉著笑眯眯的我往外走。临行前还不忘朝店长大吼:

「今天康言被我承包了!」

「」

待我回过神时,我已坐在不远处的大排档里,穿了短裙等於没穿的啤酒女郎甜笑著放下半打啤酒。

老大熟练地用牙「扑」一声开瓶,粗鲁地拍拍我的头:

「说来话长,那便慢慢说。有我罩你。」

他是我为数不多得知我喜欢男人的人,记得那时也是相似的情况。

那年大一,我刚向妈妈出柜。妈妈冷冷道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的眼神,跟你那爸一个德性。」

老大在楼下公园找到我时,我哭得哗啦哗啦,然后他说:

「怕什麼,有我罩你。」

那天晚上我哭完以后,与他肩并肩唱著「朋友一生一起走」摇摇晃晃回到他的宿舍。他收留了我很长的一段日子。

物是人非,他却向我说了同一番话。

我灌了一口啤酒,像当时一样对他说:

「老大,如果我喜欢的是你,就好啦。」

他也像当年一样,笑出一口白牙:

「说什麼傻话。」

25.

霹雳啪啦似倒垃圾般把话语倒出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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