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言堂瞪她一眼:
“手上没工夫,充什么好汉赤手取栗,你哥哥差你这顿饿不死!”
戚言薇鼓了鼓脸颊,哼道:
“那你吃是不吃?”
戚言堂无奈走过去,揭开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漫开,熬得酥烂的肉香混着药香,看着确实不赖,他似笑非笑看了看他妹妹一眼赞道:
“士别三日啊,想当初烤个馒头都能整个烧着的丫头片子如今倒也能独当一面了。”
戚言薇脸色蹭一下红了起来,那一次她直接烧了他们两天的口粮,如果不是后面古大哥相助的话,没准他们就这么饿死了,她羞恼道:
“这不是长大了嘛!”头一顿,那只手揉了揉她脑门前一撮软毛,她精美的发髻险些散开。时光恍如倒流,那时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她头发枯黄瘦小干瘪就像个小子,戚言堂总这样揉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眼眶突地一红,抽了抽鼻子抬起头瞪他:
“汤都凉了。”
“柏长静娶了我妹妹真是八辈子积的福气。”
“那是!”她得意一笑,就像骄阳似火的年纪。
戚言堂看着她的笑靥,觉得似乎天底下在没有过不去的磨难,这笑容给了他力量能让他所向披靡。他把那盅鸡汤喝的涓滴不剩,然后看着他妹妹心满意足的收拾碗筷,他眼神柔软........
戚言堂没告诉她其实那时候她烧焦了的馒头最后全进了他的肚子,已经炭化的馒头嚼在嘴里苦涩的让人眩晕,但那是她亲手做的东西,就算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他举世仅剩的亲人,就算她把尖刀刺入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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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门前:
“戚帅真过分,夫人伺候这盅汤伺候了大半宿,结果他连问也不问一句谢也不谢一声...........”掌了权了不起啊......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戚言薇一耳光扇灭了,说话的是她贴身的大丫头,一直对她忠心耿耿,挨了这记耳光愣了半晌,瞅见戚言薇冰寒的脸,她吓得浑身哆嗦赶紧跪倒在地,求饶道:
“夫人恕罪.......奴婢只是替夫人不值.....戚帅能为了前途杀害兄长,奴婢只是......”她只是还没说完,戚言薇当心一脚踹的她半天起不来身。
她哎哟着抽了半天气,心里惊慌懊悔交加,她原本以为她和戚言薇已经足够亲厚,却没想到她一句话就能点起她心里罕见的杀气,要知道礼佛这么些年,她主子的性子变得温和沉静,从来不和人脸红,待下人也从来温厚,却没想到如今为她这个这么多年没见面的兄长升起这么大的火气。
“夫夫.....夫人恕罪.....奴婢.....只是听到谣言......”她顾不得心口的剧痛,哭喊着扑倒戚言薇腿边。
戚言薇冷着脸踹开,扫了众人一眼,众人被她冷怒的眼神惊得低下头,耳里飘进她微哑清冷的声音:
“你们什么也不知道。”
这些人不知道他大她三岁,却为父为母拉扯她长大,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自小颠沛流离,为了养活她,他用他当时瘦弱的身躯干过多少脏活贱活,这些人更不会知道他戚言堂这次深入虎口为的就是她戚言薇.........
她知道他当初从军为的不是什么狗屁的天下太平,就是为的军属能被安置妥善,她知道他和古安洛兄弟情深和自己不相上下,她也知道他们现在虚伪的太平都是他在边关用血换来的,他付出了一切却背了一身骂名,这些混蛋知道什么!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就像戚言薇也不知道今夜元帅府突生的变故。
是夜戚言堂突然腹痛如绞,挨了片刻竟呕血不止,几个贴身副将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却找不到原由。戚言堂的食宿都相当小心,就连在侯府的餐食都有专人检查过,衣服到发饰都不可能被人动手脚,唯一的漏洞就是下午戚言薇的那一盅鸡汤。
“不可能!”戚言堂吐了口血,靠在床头厉声喝道,他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额上冷汗涔涔,眼里却仍厉光闪烁,谁要敢诽谤他妹妹他敢要谁的脑袋。
“元帅!”林琅急声欲言。
“住口!”戚言堂暴喝一声,喝完便撑着床畔喘息着:
“我就是死在这你们也不许一个人去找薇儿.......她不知情.....绝对......”他哑着声道。
林琅心惊的看着他有些涣散了的眼睛,高喝道:
“大夫大夫!快来!”
戚言堂任由他们摆弄,视线开始模糊,喉头又是一甜,疼痛渐渐麻木.........混沌间他突然想起那时候戚言薇烤焦的那顿馒头,想起她弄糟后脸上残存的泪痕和满脸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他发誓这辈子他不会再让她露出这种表情.........
他本就是戚言堂,那是他妹妹,九天十地唯一的血亲。
他醒来的时候晨曦刚露,撑开沉重的眼皮他看见桌边背脊佝偻的军师,张了下嘴,干燥的唇皮裂开,他舔了下,一丝血腥气在口中漫开。
“什么时辰了?”他撑着沉重的四肢起身。
“元帅!”屋里的人见他醒了先是一喜,随即又皱眉:
“卯时刚过.......”
他扫了眼屋内,觉得除了身体仍有些无力其他还好,收回眼,他淡淡道:
“更衣,待会儿进宫面圣。”
“元帅不可!”
戚言堂看林琅,不语。
“可着人告假,您现在不能有丝毫劳顿,大国师派人送来的药只能暂压您体内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