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
赵慎琢在床上躺了两天,裴岳棠跟着喂饭端水照顾了两天。
他至多出去两三趟,问问阿昌情况。
阿昌很不好意思的说,“自从那晚后,再没见到那个人。”
赵慎琢心中有素,原本想去刺史府监查众人,却被裴岳棠拦着。
他的意思是,不急于一时。虽然从帝都到灵武,一路说说笑笑,又有人保护,但实则总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人年轻感觉不到累,可对身体不大好。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休息。再者,不知何时会有大夫上门,若那时侯爷夫人不在,不就大不妙了?
赵慎琢说不过他,只能照办。
这两天里,大夫来过三五个,都说“查不出何因所致,束手无策”,被裴岳棠恶狠狠地赶出去。
时下,城里流传最广的便是“临阳侯爱妻心切,重金寻神医治病”,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亲眼看见临阳侯边走边抹泪,与身边人反复絮叨“无论如何不能失去爱妻”。
到了第三日傍晚,又来了一个老大夫,自称是听闻消息,从隔壁郡赶过来的,姓韩。
赵慎琢微微睁眼在韩大夫脸上扫一圈,便知此人易容过。
韩大夫隔着纱帐,往里瞧了瞧,隐约看见一神色憔悴病态的清丽女子。他把了脉,眼珠转一转,似是已经有了解毒的办法,对裴岳棠呵呵一笑,拱手道:“侯爷,老夫有妙法可解毒,就看侯爷是否有心救夫人一命了。”
裴岳棠满是焦虑之色,连连点头,“大夫请说,哪怕要金山银山,我也双手奉上,只求救内子性命。”
“侯爷请到这边来说。”韩大夫往外间走了几步,旁边无人,却还是小声的说道:“夫人身上的毒,乃当世奇毒,如果不在七日之内服下解药,必定脏腑溃烂,在极度的痛苦中七窍流血而亡。”
他语气十分吓人,裴岳棠脸色更是苍白,“要如何解毒?!”
韩大夫道:“侯爷请先去准备十斤绿豆。”
“十斤绿豆?!”裴岳棠睁大眼睛,灵武这地方,莫说是十斤,能有两三斤绿豆就不错了。
韩大夫无奈的摊手,“这必不可少,侯爷要想救夫人,还是快去找吧。”
“好!”裴岳棠看一眼屏风,一口答应,转身就出去。
韩大夫眼中冷光一闪,偷偷的倒掉桌上茶壶里的水,回到床边。
此刻,临阳侯夫人身边还有一名女子。
他笑着客气的说道:“可否请你倒杯水,老夫匆匆赶过来,口渴的要命。”
红素衣早被赵慎琢提醒此人易容,不急着出手,便是要看看此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于是依言出去倒茶。
屋里终于只剩下两人,韩大夫一手掀开纱帐,瞪向床上的人。
赵慎琢感觉到身边动静,继续装睡。
韩大夫趴在床边,低语道:“你根本不是真正的临阳侯夫人,对不对!”
赵慎琢不理他。
韩大夫不急不恼,慢条斯理的说:“你不答话也没关系,我知道以你的功力,真到昏迷还要两日,能听到我说了什么。”
他观察临阳侯夫人的脸色,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想活命,便把临阳侯身上的那样东西,拿回来。届时,我一定给你解药,之前的事也不会追究。”
赵慎琢像是真的陷入昏迷,毫无反应。
韩大夫一怔,刚想从怀中掏东西,外面响起脚步声,他丢下一句“给你一天时间”,连忙退到纱帐外。
红素衣走进来,递上茶杯,“大夫辛苦了。”
“医者父母心。”韩大夫笑了笑。
韩大夫在旁,赵慎琢不方便和红素衣交流,但他知道韩大夫和绑匪脱不开关系。
傍晚,裴岳棠神色疲惫的回来,手里提着一只布口袋,悲伤而无奈的叹道:“奔走半日,好不容易收集到四五斤。”
韩大夫可惜道:“侯爷再找找吧,务必两日之内备齐。”他忍下好奇的眼神,因为裴岳棠悲伤真真切切,毫不像是作假,令他心中疑云更加浓厚。
“我必竭尽所能。”裴岳棠用力点点头。
韩大夫道:“不敢在侯爷府上叨扰,我去附近客栈找房间住下,夫人一旦有异常,请尽快通知我。”
红素衣道:“侯爷待人平和,无尊卑贵贱之分,大夫不如就在宅子里住下吧,也方便照顾夫人。”
韩大夫摆手,“不必了,不敢劳烦。”
裴岳棠看着没心情挽留,红素衣也不劝了,“那好,我送大夫出去。”
韩大夫深深看一眼裴岳棠,跟着红素衣出去了。
裴岳棠听脚步声走远,快步走到床边,掀开纱帐后,对上那双明亮水灵的眸子,最先关心的是“他没对你如何吧”。
赵慎琢摇头,“他叫我拿走你身上的双鱼佩来换取解药。”
“这些人,居然拿你性命来要挟!”裴岳棠攥紧拳头,可惜现在还不能拿姓韩的怎么样。
赵慎琢心道奇怪,临阳侯最该关心的难道不是顺藤摸瓜查出幕后主使,以及保护好双鱼佩吗?他先按下心思,“这会儿先谢绝其他上门的大夫吧?我去盯着姓韩的。”
裴岳棠觉得没理由继续拦着了,问道:“我请红女侠陪你一起去?”
赵慎琢道:“不必了,前辈留在此地保护你最妥当。”
裴岳棠似是没头没脑的嘀咕一句,“我喜欢你……”
赵慎琢蹙起眉头。
“……保护我。”裴岳棠眨眨眼。
赵慎琢道:“红前辈武功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