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恶狠狠啐了一口,“很有种嘛,果然又好些天没人收拾你了。”
陈未逃跑比打架在行,但这回出乎意料,他们人太多了,没等他跑出多远,就叫对方围上来前拥后堵,没了去路。
“你们这群坏人,不要打未未哥!”
陈未听到喊声,一把推开面前的流氓,正见一个小孩儿气冲冲地朝这边跑来,他还来不及出声阻止,已经被人一拳砸在了脸上。
陈未一边暗叫倒霉,一边慌忙扑上去掩护自己都顾不了,还企图帮他打架的小鬼。
十岁的刘小航举着小拳头在他怀里哇哇大哭,陈未知道这会儿还手也是挨打,只得尽力护着身下的小孩儿,把后背全暴露给对方。
黄毛逞完威风,捡起掉在地,拉链一扯,里头的书本呼啦啦全倒在陈未身上,他熟门熟路地上前翻出夹杂语文书里的三百块钱,这才心满意足地丢,领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陈未爬起来,被他压在下面的孩子小脸憋得发紫,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他一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一边叫他名字,一边心惊胆战把手压在他心口给人做起心肺复苏,直到小孩儿缓过气,“哇”得一声哭出来,他悬吊的心才算归了位。
他扶着小崽子,气急败坏地问道,“你妈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孩儿抹抹脏兮兮的小脸,“我找未未哥。”
陈未蹲在小孩儿跟前,“是未未哥不好,最近都没时间跟小航一起玩儿,我先送你回家,一会儿你妈又该着急了。”
小孩儿抽抽搭搭点点头,“嗯。”
陈未把刘小航送到家的时候,裁缝铺老板娘正找儿子急得哭,这孩子有心脏病,身体一直不好,偏偏他爸爸还是个赌鬼,他妈为了给儿子做手术,起早贪黑地挣钱,陈未从小就知道,上天是不公平的,越是好人,遭的罪就越多,因为老天爷也知道他们好欺负。
“陈未,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是不是小航又给你添麻烦了!”
陈未忙打打校服上的泥灰,“小航找我玩儿呢,刚才碰见几个小流氓,打了一架,这小子长大了,得看紧点儿了。”
老板娘气势汹汹地在儿子屁股上轻轻拍了两巴掌,“臭小子,越大越不听话了!”
小孩儿配合地哇哇大叫两声,果然老板娘立刻就生不起气来了,她扭头看向陈未,“小未呀,今天又有人来催房子了,你找到住处了吗?没找到就到婶子家来,小航最喜欢跟你一块儿玩儿了。”
“婶儿,我有地方,你就别c,ao心了,倒是……小航的手术费还差多少啊。”
刘梅脸上露出藏不住的高兴,拉着陈未连连点头,“不差了,不差了,下个月就能做手术了。”
陈未一听,也跟着高兴起来,他伸手摸摸小孩儿的脑袋,“太好了,小航也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一样活蹦乱跳了。”
刘梅说着,“是啊,我这苦命的小子总算要好起来了。”
“妈,未未哥疼,小航也疼。”小孩儿伸手指指陈未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胳膊。
老板娘给儿子把袖子捋起来,果然见到手肘上擦伤了一大片,气得她立刻抬手又要打,她转回里屋绕了一圈,又不好意思地转了出来,急急忙忙道,“陈未等等,帮我看着小航,家里只有红药水了,我到诊所再去买瓶药油。”
陈未赶忙拦住她,“婶儿,不用了,我回家自己弄就行了,你看着小航吧。”
老板娘脸上习惯性地露出老实人独有的那种歉疚神情,她急着给儿子治病,一分一毛都是算计着花的,买上一瓶药油,明天的菜钱就没了。
包间里灯光很暗,那群闹腾的少年又把自己喝趴了,姜城这回没由着他们灌,只是应景地坐在一旁。
谭爽给他上了一根烟,自己也跟着衔了一根,只是还没来及点,就被眼疾手快偎过来的女孩儿把烟给截了。
“你又不听我话,说了不准抽。”
谭爽那张冷峭的脸上浮起一个宠溺的笑容,“不是还没戒掉么。”
女孩儿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想也不想就把吻送了上去。
谭爽搂住女孩儿柔软的腰身,两具年轻的r_ou_体贴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姜城一边摇头,一边自食其力摸到火机,把烟点上了,他瞥眼当着一群大老爷们儿的面,肆无忌惮秀恩爱的俩姑娘,自觉地把脸扭到了一边,只有一帮杨夏昔日的追求者喝得醉醺醺瘫在一旁抱头痛哭。
谭爽牵着她的姑娘看向坐在身边的人,“体校离一中太远了,我一礼拜只能回来一次,这丫头得拜托你帮我看着点儿,别让那群苍蝇s_ao扰她。”
姜城大方点头,“放心。”
杨夏乐呵呵地靠在谭爽身上,“你就放心吧,杨冬还有王恩铭都跟我在一个学校呢,谁敢欺负你的小公主?还是给我们学校其他女生留点儿念想吧,你都不知道,他才来几天就多少人惦记呢!”
谭爽捏捏她的脸,“你哥跟姓王的靠不靠谱,我还不清楚?”
杨夏看向那两个扯着难听的公鸭嗓还抱着麦克风不撒手的傻子,忍不住大笑,她笑完又想起什么,忙道,“城哥,你们班有个叫冯万锦的,他下午来找梁方了,我听见他们商量坏事儿呢,好像跟你们班那个陈未有关。”
黄毛一行人,腰包里有了钱,自己潇洒还不够,大半夜还招呼一群人把街头的大排档挤得满满当当。
陈未知道晚上的活儿是干不成了,他是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