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想弹好了,那就得从听音开始练起。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文蕊低声说:“我错啦。我刚才只是玩儿一玩儿而已啦。”
孟思扬说:“你还真想让她步你的后尘,当真成艺术生吗?”
杨扬说:“我不教就不教,要教就必须负责。不像你,只哄着她玩儿。”
孟思扬笑道:“那当初你教我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你直接就让我弹《风居住的街道》了。”
杨扬秀眉微蹙,说:“那不是我教你,是你哄着我玩儿。本来我想教你听音的,结果发现你听音造诣非常高,就直接跳过这一节了,教你五线谱、调式,你也都一听就会了。现在想想,你不是在哄着我玩儿吗?”
孟思扬说:“绝对没有。信不信由你。我就算再无聊,也不至于拿一个盲眼的女生寻开心。”
杨扬摇头:“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想你那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和我套近乎,然后想帮我治好眼睛。”
孟思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不打扰了,你接着教吧。”走到一旁书架旁边,抽下一本书看起来。
虽说一天六个小时,杨扬教钢琴、孟思扬辅导学习,交叉进行,但上午下午都以练琴开始,结果孟思扬只辅导了文蕊两个小时,杨扬却教了她四个小时。文老师也没注意到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杨扬下午教文蕊识谱,一直到五点,看看快到时间了,便把所有谱表都背写一遍,说:“这些谱表,虽然说可以推导出来,但没办法,你不可能看到一个调式就去从c调开始推它的谱表,必须全部记住,死记硬背下来。你自己先记着,我明天再过来看吧。”
文老师从房间里出来,招呼道:“别忙,吃过晚饭再走吧。”
杨扬说:“不了,我姑姑在家做了我的饭了,别让她等急了。”
孟思扬说:“我送你吧。”
杨扬本来犹豫要不要拒绝,但毕竟天黑了,什么事情也比不过人身安全重要,只好点点头:“好吧。谢谢。”
孟思扬也跟文老师及文蕊道别,两人从文老师家出来,天不但黑了,还有些阴天,像要下雨。两人刚走没几步,文蕊忽然跑出来,手里拿着把伞,急匆匆追上他们,叫道:“快下雨了,我爸让我给你们送把伞。”
孟思扬忙道谢,接住了。此时两人心里同时一怔,文老师只给他们一把伞,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两人心照不宣,也不说什么。两人慢慢走出小区,到公交车站。孟思扬一摸身上,忽然说:“我没零钱了。”
杨扬摸了摸身上,她身上还有二十块钱。她刚要说,忽然心里一动,把手拿出来,苦笑道:“真不巧,我也没带钱。”
孟思扬问:“那……怎么办?坐不了公交车了。”
杨扬说:“反正……我姑姑家不远,走着吧。”
孟思扬“嗯”了一声:“那只能这样了。”
两人便离开公交站,沿着路边慢慢走。很久两人还是一句话没说。到了一个路口等绿灯的时候,孟思扬开口了:“你怎么没让林小川送你来?”
杨扬淡淡地问:“为什么要提他?”
孟思扬说:“上次……我看见你们在一块儿吃饭的。”
杨扬说:“上次在东湖,是你把他约来的吧?”
孟思扬想了想,只好点点头。杨扬轻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这时绿灯亮了,两人从人行道走过去。刚走到马路对面,孟思扬感到额头上一滴冰凉的雨滴。他没怎么在意,过一会儿,又是一滴。杨扬也察觉到了,说:“好像下雨了。”
这里冬天的气温一直在零度左右徘徊,不是太高也不是很低,但每次降水,都是下雨而不下雪,顶多是雨夹雪。孟思扬也没马上撑伞,又走了一会儿,马路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暗点,雨下得大了。杨扬看了孟思扬一眼。孟思扬只好把伞打开了,递给杨扬。杨扬一愣,接住了,孟思扬却不躲在伞下,任由雨淋着。
杨扬忙把伞遮到他头顶上。孟思扬忙躲开,说:“不用了。我不怕雨淋。”
杨扬说:“别闹了,一会儿衣服都湿透了,可不是好玩儿的。”
孟思扬摇头:“我从来没打过伞。”
杨扬忍不住了,说:“我手累了,你给我打伞,行了吧?”
孟思扬一愣,不说话了,接过伞把。但他也不好给杨扬打伞的同时将自己置身雨中,于是就成了两人合撑一把伞的情形。孟思扬说:“我告诉你实话,在碰到你之前,我的的确确对乐理一窍不通。”
杨扬没说话。她觉得孟思扬这回不像说假话。孟思扬说:“我也只会三首曲子。其中两首你是知道的,最后一首你也知道,只不过不是你告诉我,我才练的罢了。我只是在网上找和《风居住的街道》相似的曲子,结果就找到了那一首,你不觉得风格完全一样吗?”
杨扬说:“知道,完全是同一个人作的曲。”
孟思扬说:“那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杨扬沉默一会儿,说:“从七和弦里面把音一个个分辨出来,我也没这本事。”
孟思扬说:“那也不是我弹琴练出来的。你……知道我以前干什么的。我开锁的时候,要从锁内部振动细微的音调变化中判断下一步怎么动,别说小二度音,就是十分之一度,我也能分出来。”
杨扬说:“认识你的那天,我摸过你的手,你的手的确像是练过很长时间钢琴的。”
孟思扬说:“手指灵活的课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