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阻止,又让身边的沈叔去给薛御设一席,就坐在了沈瑞一旁。
“朕前不久南下时,那边的人拿的是更小的琥珀杯来喝酒,若是见你这样的喝法,怕是那些酒铺里的酒也不够你喝了。”付天玄一边说,眯眼就瞧着薛御也入了席。此时的薛御,脱去轻甲,着了件锦织绶带的孺衫,丰神无俦,俱是雅致。
侍从刚给薛御斟酒,沈瑞忙阻道,“去去去,拿大碗来,一同喝一碗才是!”这沈瑞说时,也不管此时在坐的其他人均是一板一眼端坐着看他,付天玄便由着他沈瑞这番“胡闹”。薛御看了看付天玄,这皇上又不似在朝上时的那般肃敛,只淡淡抹了笑意,自己才轻松的端了这青花大口的玉碗,喝了一大口。
未待再说什么,一群侍从朝着这里走来,一人手里端了盘切的薄如蝉翼的生鹿肉,分置于各人桌上。付天玄看着自己面前这盘血淋淋的生鹿肉,只笑道,“瑞卿,你这岁数还食生肉,倒令朕敬佩。”
“皇上,难得难得,臣好不容易回趟宜琅,这么好的鹿肉,当然要让臣解解馋。”沈瑞拈了肉往嘴里送,疑惑着在场的这些大臣,均是没兴趣的样子,回头又去看薛御,也不像是要尝一尝的神情。
“咦?原就只我是喜欢的。”沈瑞自嘲笑了下,重复道,“薛御,你也不吃?”
薛御摇了摇头,并不愿意生食。
“你现在不尝一尝这样的味道,邺城可是想吃都没的。”说完,沈瑞兀自都拈着吃了。
众人见一盘生鹿肉就这么进了沈瑞将军的肚子里,委实只感到恶心,遂各自只喝了酒,再是过了好些时候,才见有人端来了烤熟的鹿肉,香气阵阵,众人才纷纷举筷尝了尝。
付天玄一手撑着面颊,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众人围坐,就听沈瑞一人侃侃而谈,天南海北的说了许多所见所闻,这头薛御听的津津有味,不时也问几句,又点头称妙,气氛热络,直到了大中午,皇上才命各自都去午歇,自己也站了起来,从敞亭里的焕彩九龙燔屏后绕了出去。
这一席才算完。
……
付天玄离开后,众人各自散了,到自己的馆里去,或聚或歇,品茶下棋均可。也有人提议要去别馆附近走走,看看风景,于是三三俩俩出了别馆。
再说众人里头的蒋宗蒋大人,因自家蒋敬的事,总想借这次出行,能和皇上单独说上几句,犹豫间倒是不愿离去,还是薛梁茂过来邀了他,两个老臣这才出了厅。薛御见家父同蒋父走了出去,自己心里只惦记着那几张鹿皮,会不会给人剥坏了,就想去看看,顺便好好挑张大的,遂起身要走,拱手向着沈瑞告辞,却不想沈瑞收起方才的闲散之气,“你先别走,一会儿,和我去见皇上。”
还要见
薛御一时未想明白,却见面前这长者沈瑞将军已收起了方才的那份随性,心里终于豁然明白了,这皇上怕是另有要事商谈。
也对,皇上没道理因为沈瑞将军,就要设这样的一个饯行宴啊。时下,皇上也算是出了宫,若在这里说些其他的,反倒比宫里“自由”多了。只是,为何要拉上他薛御
薛御默默点头,再没说话,沈瑞不舍盘里最后一块鹿肉,扔进了嘴里后,便携薛御绕过那张焕彩九龙燔屏而去。
……
午后迟迟,薛御同沈瑞一前一后入了一间雅阁,进门就见一大面花色明丽的苏绣屏风挡在眼前,透过屏风,隐隐也知后面有人正似在等人,斜坐在了榻上。
小阁静谧,春深似海,四下俱是悄无声息,唯见那卧榻一侧的窗是开着的,室内才是敞亮。付天玄半靠于榻上,见两人来后,吩咐了沈叔搬一张椅子让薛御坐,而沈瑞也不再拘礼,自顾盘腿坐在了付天玄对过。
付天玄见对坐的沈瑞好似对那鹿肉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鹿肉要是好吃,剩下的就都带了去,只这鹿皮,朕要张顶好的,就由瑞卿你去挑来给朕。”付天玄说完,沈叔推了盏茶到这大汉面前。
“哎哟,今儿个奇了怪了,皇上要这鹿皮做什么?”沈瑞笑道,此时,彼此已算私下交谈,便将君臣之礼看淡了些。可这句话却让薛御没来由的心里一紧,假意好奇着去看这对坐的俩人。
“宜琅的冬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太过阴湿,朕要这个当然是赠个……”付天玄看了眼薛御,只道,“故人。”
“哦?臣倒是未听说皇上有什么故人,多半是给他沈父的吧!”沈瑞说完,就朝着一旁的老者会意的笑了下。
薛御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万分奇怪,当然此时最疑惑的是,为何他也参与着这么私密的谈话?
付天玄敛起神情,沈瑞径自从怀里摸出本册子摆在了案桌上,一时俩人的举止也未避过薛御,沈瑞只道,“皇上,这份名单大约已是完成了,朝中位居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
这话说完,付天玄立时脸色骤冷,轻哼出声。
沈瑞未在意,只继续道出一句,“朝中薛梁茂所据甚多。”
这话“当”的一声,打在了薛御耳朵里,心里只剩下恐慌和害怕,看来他爹这些年暗地里不知做了些什么,……坏事?这会儿,薛御再见自己面前这俩人的情形,自己反倒极是尴尬,也不知要为父亲辩解几句还是问一句到底是何事?薛御一时坐立不安了起来。
“薛御,朕说的是你家父,未将你牵扯入内,这是个什么事儿,你也不用多担心,到了邺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