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对,谢你……”
赵飞鸿知道游孟哲又要讨口头便宜,当即道:“打住了,你还有完没完?”
赵飞鸿换了身新袍子去买菜,这些天反倒成了个被使唤的,还不能怠慢了自己儿子。
回来时又见院里墙上画了个等身高的人型,脸上写着“赵飞鸿”三字,全身用朱砂,蓝线绘制出经脉,穴道,宇文弘一边讲解,游孟哲一边认穴,拿棋子扔穴。
赵飞鸿:“……”
晚饭时赵飞鸿道:“赵孟哲,大后天过端阳,明天带你去江州看龙舟。”
游孟哲看了宇文弘一眼,说:“喂,说话。”
宇文弘:“?”
游孟哲:“去么?”
宇文弘道:“你去哪我去哪。”
赵飞鸿本想单独与游孟哲谈谈,游孟哲却到哪都带着这侍卫,俩家伙跟连体人似的,无计只得道:“那就一起罢。”
31、氐土貉
五月初三,亭县江边黑压压的,尽是搭船上江州的百姓。
传说今年天子下江南,江州刺史预备下七艘大船,上千江帆接驾,端午当天更有千舟竞渡的壮观场面,局面之隆重热闹,当属百年来之最。
不少人从扬州、亭县、江南、东阿等地前往江州,观看这场龙舟赛,过端阳节。一时间河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船,浩浩荡荡逆流而上。
驰至扬州地界,越来越多的船涌向河道口,赵飞鸿未料过节竟是这般热闹,也未提前包船,只得跟了一艘小船前往江州。
小船人不多,整船只有十来人,过了扬州地界后河道稍稍宽敞了些,一轮烈阳照耀大地,两岸绿水青山,天空碧蓝如洗。
游孟哲与宇文弘卷起裤脚,袍角搭在大腿上,两脚浸在水里,坐在船头说话,赵飞鸿则在船舱内与一个老头子喝酒聊天。
“外头热,别烤着了。”赵飞鸿道。
游孟哲不搭理他,小声和宇文弘说话,宇文弘问:“你热不热?热就进船舱里歇着。”
游孟哲摆手,说:“不热,听说皇帝要来,不知我那干爹来不来。”
宇文弘道:“他对你很好是不,老听你说他。”
游孟哲点头:“好得不能再好了。”
宇文弘微有点郁闷,游孟哲忙拍他的背,说:“你也对我好。”
游孟哲拿着一叠铜钱打水漂,弹起来三个水花儿,宇文弘道:“你看我的。”说着食中二指挟着枚铜钱,轻轻一甩,铜钱刹那无影无踪,紧接着河面带出一道浪花,唰一声掠向水天相接的河道尽头。
游孟哲大声叫好,拍手道:“再来个!帅呆了!”
宇文弘见游孟哲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双手手掌一搓,十指间夹着八枚铜钱,手掌一撤,哗一声水浪声响,八道白浪卷起,朝四面八方分开,场面蔚然壮观。
赵飞鸿从船舱内走出来,看了一会,动了切磋之心,开口道:“宇文弘,来过几招如何?”
宇文弘道:“我不喜欢随便打架。”
赵飞鸿摆手道:“不论输赢,纯粹想讨教几式。”
宇文弘说:“当年晴姐就说过,你的武心不纯。”
赵飞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莞尔道:“晴儿的话能当真?她自己的武心也好不到哪去。况且,武道之心是什么,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游孟哲对宇文弘的武技也十分好奇,赵飞鸿一眼就能看出他很强,据说是天下第一了,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说不出地想看看这两人比试。
“过过招嘛,我看看?”游孟哲说。
宇文弘说:“成,让你看看。来罢,赵飞鸿。”
宇文弘袖子挽着,赤脚站在甲板上,袍襟在江风里飞扬,赵飞鸿取出乌金棍,说:“你不亮兵器?”
宇文弘示意不用,手指轻轻一甩,左手上黄铜指套闪烁着金色光芒。
赵飞鸿道:“如此便讨教了……接招!”
赵飞鸿乌金棍打了个圈,宇文弘闪电般出手,那一式快得无与伦比,赵飞鸿兵器尚在半空,宇文弘两指便点中赵飞鸿空门,右手不动,只用左手便破解了棍势,两指挟着赵飞鸿乌金棍端朝后三尺处。
两人动作登时凝住。
游孟哲不明白,赵飞鸿却再清楚不过,宇文弘点中那处正是他棍法唯一的破绽,使力最弱之处。
“你怎么做到的?”赵飞鸿蹙眉道。
“天下万法可破,唯快不破。”宇文弘道。
游孟哲完全没看懂,一头雾水。
赵飞鸿眯起眼,收棍道:“再来。”
宇文弘收指,赵飞鸿回身挟棍一旋,喝道:“哈!”
宇文弘轻飘飘一掌,从绝无可能之处翻手按下,穿过赵飞鸿棍势,一掌按在他肩头。
“好!”
这下游孟哲看懂了,那一掌真正是翩若惊鸿,简简单单一式,却集合了世间武学精妙,达到了大巧不工的真正境界。
赵飞鸿再不言语,以棍撑地,飞身跃起,宇文弘已化作一道白影直追上去,两人一拉开距离,登时引起四周船只中的乘客们惊呼。
是时江风凛冽,赵飞鸿与宇文弘的袍襟都被吹得在风里飘扬,沿江上百小船飘然而上,游孟哲只觉眼前一花,交手二人从这艘船跳到那艘船,两道身影快得无与伦比,赵飞鸿身影掠向百步外的一艘大船。
宇文弘停下脚步,在另一艘船上站定。
二人背后,滔滔江水滚滚东流,群山缓慢后退。
赵飞鸿喝道:“接我一招!”
紧接着于江面上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