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司无情认真地点了点头,谭落诗反而愣住了,过一会才笑道:“好,待到一统,无情若是想看朕便给你看。”
司无情面无表情道:“陛下是天子,要一言九鼎。”
谭落诗从容笑道:“当然。”
司无情分不清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便道:“我先走了,来日再见,你自己小心点。”
“等等,朕还需要几件东西,你帮我找来吧。”
“什么东西?”
“朕写在这里了,还有丞相,你没什么事助他一把。”
“我很忙。”
“那就算了,丞相能搞定。”
送走了司无情后,谭落诗望了望一轮弯月,摇摇头又叹道:“来生朕不做君王,以山河换一场你我相遇,可好?”
“……寒卿,要变天了。若你还在,朕就没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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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朝后。
两人擦肩而过,一个朝内殿,一个往外走,却都停下了脚步。
“丞相。”
“太尉。”
“看来丞相最近很忙。”
“为君分忧,理所应当。”
“却不知是哪个君。”
“太尉又误会小生了。”
解君薄问:“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小生忠于陛下的决心一直都很坚定。”傅西流一语双关,话已送到。
“好,也好。”解君薄点了点头道,“可你是否想过天下才一统,你祸得天下大乱会死多少人吗?”
傅西流叹息道:“这件事小生也感到很遗憾,为何这人如此固执,故事本该落定,他偏固执再起草,该说他是蠢呢?还是蠢呢?”
解君薄笑容无奈,“我想大概是蠢吧。”
傅西流接着叹道:“那明知必死却又去的人是不是更蠢呢?”
解君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与他作对的人也未必就是聪明人。”
傅西流摸出腰间特意带给他的酒壶温和笑道:“历史不过是一群自以为聪明的蠢人在书写,随波逐流又有何不可?解公子,请。”
解君薄默不作声地接过,互视一眼,算是冰释前嫌,或许即使立场对立,也可以做朋友?
景寄云的府邸。
“咳咳咳……他才眉山会友,定川就起兵,要说没有关联我这么多年的书就白念了……咳咳……”
多日不见,景寄云病的更严重了,却紧握着解君薄的手道:“解公子,若我死了,你答应我,答应我……”
“你死不死我的立场都很坚定。”解君薄淡淡道,“可陛下根本就没法躲得过他们的……”
“咳咳……他重情义,不是他的错……”景寄云后退了一步,生怕污了他,一笑已不再嫣然,只是苍白,“谭落诗狡猾极了,对付他不妨简单一点,“解公子,一暗箭,二明枪,三……同归……咳咳咳……反而……”
景寄云又是以手帕捂嘴,一阵咳嗽,手帕早已血迹斑斑。
傅西流在解君薄那受了刺激,这次见宇文陵的时候颇有些心不在焉,又想起宇文陵那天将他关在屋内说的话——东水,我不能伤到你。
没想到许多年过去了,陵睿还是陵睿,还是那样重情重义。
宇文陵看出他不对了,便问他怎么了,傅西流才找了个理由,“怎么最近没见到谭落诗?”
不提他还好,一提他宇文陵语气就烦躁,“最近常有刺客,朕就让他回去了!”
傅西流凝眉细思,“有刺客?这样的事怎么没听陛下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谁能杀的了朕?”
傅西流眼睛闪了下,垂眸称是,又有些奇怪,“他就这样走了?”
宇文陵突然想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玉佩来,“他走前落下的,你有空给他送去吧。”
傅西流接过,“为何让臣送?陛下这么不愿见他?”
“朕还要练武呢!”宇文陵找了一个明显是借口的借口,显然自己也觉得太敷衍了,又补充道,“见了他朕就忍不住生气。”
傅西流点头迎合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本能。”
宇文陵不想提他,马上转移话题,“丞相,你说为什么定川突然就起兵了呢?”
原来他也是在思考的啊?傅西流感到很欣慰,作了一揖道:“臣听闻是寒临的旧部在作乱。”
“……丞相,这个消息是朕告诉你的。”
“是,所以定川起兵了啊。”
宇文陵只好换了一个问法,“朕的意思是,你说寒临已经死了,他又不是皇帝,谭落诗还在这呢,为什么他的旧部会起兵啊?”
傅西流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谭落诗暗中指使的?”
宇文陵想了想道:“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朕身边,身上什么也没有,朕实在想不到他能怎么联系道寒临的旧部。况且他的淮王的关系……朕觉得他没那个能力喝令淮王的人。”
傅西流拜了一拜,道:“既然定川起兵,陛下可以一定要看好他,如若两方会和,于陛下虽然不至于致命,却是一个动摇民心的打击。”
“丞相说的是。”
傅西流在宇文陵那里呆到日暮,走前才去见了谭落诗,一进了屋还没开口,就听到他的声音了。
“宇文陵战斗力惊人,若是正面交锋将是一场灾难。”
声音依旧淡然从容,仿佛胸有成竹。
傅西流作了一揖道:“陛下,这些都是您做的?”
谭落诗端坐在靠书桌的椅子上,对他点了点头笑道:“丞相请坐。”
傅西流惶然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