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臂,也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白天所有的自制,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全部消失无踪,他独自呜呜地哭着,任泪水浸湿整张脸。
小敬和雷的笑脸、身影总在脑海中缠绕不去。
死一般的小敬、暴怒中的雷、被电击得弹起的小敬、狠命打他耳光的雷、方家父母的怒骂声……还有满屋满屋的血,腥红夹着惨白……….所有画面在脑中穿梭飞转………
这一幕幕刺激得尹子澄失控地抱着头狂呼起来,头好痛、心好痛,是我害了小敬………小敬死了…….每个人都如此怨恨地看着我,恶毒的、雷也是这样看着我,不屑一顾地,厌弃地。不要恨我…….求求你们不要恨我,我不想的……不想的………我随便你们打、骂,你们杀了我吧,只要小敬活回来,只要小敬活着………雷不要恨我,小敬不要恨我………
尹子澄喊叫出声,完全失控地痛哭着,使劲打着自己的头,在床上扭曲着、挣扎着,痛苦不已,嘴里一直狂叫:小敬不要死,不要死………
忽然,好象听到有人在哭喊着他的名字,拼命在说着什么,在安慰他,好亲切的感觉。
尹子澄渐渐停住了一切行动,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影,很模糊,可是好温暖的怀抱,象是妈妈的怀抱。他有点清醒了,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不确定地叫道:“妈?”
哭成泪人似的简凡玉拼命地点着头,抱着尹子澄,呜咽地说:“是的,是妈妈,妈妈在这里,澄澄,妈妈在这里。” 尹子澄终于完全清醒了,看了看眼前的情景,明白了一切:“妈,我发病了,是吗?”
简凡玉只是在哭着,无法说任何的话。
他无力地说,“妈,别哭了,明天你送我去医院吧,再发病你会制不住我的。”
简凡玉拼命止住哭声,抚摸着自己的儿子哑声说道:“这病是有好的可能的,澄澄,你好好治病,会好的。”
尹子澄看着伤心的母亲,疲惫地靠在床上说:“要多少年才会好?爸爸过了七年才好一些,我呢?五年?十年?二十年?”
过了好一会,尹子澄静静地说:“妈,我求你一件事。” 他看着母亲,目光转成决绝“你一定要答应我!”简凡玉心软地点点头。
“我们以五年为限,若那时我还是好不了,就请妈妈你杀了我…… ”
简凡玉一听,泪水又哗地流了下来,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几年妈有什么事,也请妈带我一起走好吗?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尹子澄呆呆地看着窗外,苍白着脸虚弱地说:
“我不要永远做疯子,妈,你答应我好吗?”他的泪水又静静地流淌下来,转过身来握住母亲的手恳求道:“对不起,妈,我太自私了。可你了解我的,妈,你一直最懂我的,你会答应的,对吗?”
简凡玉抬起哭肿了的眼睛,看着态度坚决的儿子,轻轻地苦笑了一下:“妈是最了解你的,也最了解这病。反正妈的病也活不过五年,我答应你,你若好不了,我会带你走的。”
尹子澄哭叫一声:“妈……”,倒在母亲的怀里,痛哭失声。
第九章
转眼快三年过去了,雷和方和敬托了许多关系找寻尹子澄,可是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只有曾听说,尹子澄去过他母亲那里,可是没两天,他和他母亲就离开了家,不知去向了。雷想尹子澄的下落他母亲一定知道,可他从来没见过尹母,只有一张尹子澄小时候和母亲的一张小小的合影,其它就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的消息。
雷都不知道这三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除了寻找尹子澄,就是工作、工作。一旦静下来,无边的痛苦和思念就要把他击垮。
脑中除了尹子澄还是尹子澄,他的微笑、他的冷傲,他做爱时激情的脸。所有他们从小到大的每一分的回忆,雷都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重温着。他只能用忘我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的脑子忙得无一丝空闲。他从来没有想过,强悍如他,竟也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哭泣,哭得不能自已。
雷在方和敬面前很少提到尹子澄,他常常会看到方和敬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抽烟,眼睛里湿湿的。他也会和朋友出去玩乐,总是疯狂地喝着酒,疯狂地笑着,常常会笑到流出眼泪,还一直笑一直笑,直到泪流满面。 风雷公司在有个工作狂老板和一个工作狂设计总监的带领下,接下了许多大型展览的
设计布展工作,还承接了不少全国知名企业设计业务。业务蒸蒸日上,成为一个全国业界知名的设计装修公司。
早过了下班时间,天也黑下来了,风雷公司的办公室里仍是灯火通明。雷在设计室中,看着方和敬带着一班小年轻在赶新一摊设计业务,他们时不时开个玩笑,打趣一下彼此。
创意人员大多都才思敏捷,说起话来妙趣横生,引起满室的欢笑声。雷也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趣,微笑地看着这批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享受一下难得的轻松。 大楼里的人几乎走光了,灯光暗淡,一个中年的妇女站在一个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里,远远看着时不时爆发出一阵轰笑声的风雷设计室。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站在那里看着,很久…….
这就是她儿子爱着的那两个人,那两个正在哈哈大笑,不知在讲着什么的人。他们在这里潇洒说笑,享受着事业的成功,生活的快乐………而她儿子被关在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