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粥热在电锅里,他盛了半碗,破 天荒的给吃完了,香气四溢的粥在胃里熨熨帖帖得很舒服,脑袋也不觉得特别昏沉了。
他刚到二楼,就看见梁晋从他房间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直直冲回自己房间,薛平榛摇摇头,去了书房。
昨天的雪下得有够气势磅礴,从落地窗看出去,外面白茫茫一片刺得人眼睛疼,薛平榛坐在书桌前翻了会儿书, 揉揉眉心,又开始困倦起来,随后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敏感的察觉到周围有什么动静,猛的一睁眼,胳膊一捞,便看见怀里窝着个满脸通红的小 孩子。
“怎么是你?”薛平榛松了手,抻了抻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吴姨让我上来叫你吃饭。”
“哦,你去吃吧,我回屋睡会儿。”
“你不吃?”梁晋问。
“我刚刚吃了。”
也不知道梁晋有什么高兴事儿,薛平榛竟然看见他笑了。
梁晋走了,薛平榛也笑笑,就刚才的小发现,他觉得这小子在他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可能是熟识了的缘故。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开始有阳光洒进来,他伸了伸胳膊和腿,决定今天暂且休息一天。经过昨天,他心里敞亮多 了,虽然背负的要比以前沉重,但人心总该比过去齐整。
薛平榛闭上眼睛继续睡,没一会儿,便被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给弄醒了,他拉开窗帘一看,竟是萧仲和几个弟兄 在跟梁晋打雪仗。
梁晋穿着件素格子的羽绒服,整个人被衣物包裹得圆滚滚的,几个大人也够不要脸,合起来欺负小孩子一个人, 团好雪球追着梁晋打,一串串笑声能传好远。
薛平榛又笑了,突然发现身边似乎围绕了很多很多幸福,只不过他一直以来都忽略了。
梁晋明显跑不动了,跌在雪堆里撒欢说什么都不起来,萧仲去拉了好几回也拉不动,转身便走,梁晋这下急了, 赶紧起来抱住萧仲的大腿,谁知萧仲却抓了一把雪都塞在梁晋脖颈子里了,给他凉的直捶打萧仲。
薛平榛看在眼里,也有点下去加入其中的冲动,可是他又怕他下去众人就不会这样放得开了,一定很扫兴,便揉 了揉笑得有些麻木的嘴角,整理了下心情,找了本闲书翻看起来。
楼下一声声笑声依然止不住的往他耳朵里传,他的思绪跟着这笑声飘了很远。
他放下书转手拿起扣在书桌上他和养父的合影,仔细看了一会儿鼻子就酸了,他凝神把心里的伤怀受了回去。心 里暗想一定不会放过贾延宏,即使不把他弄死,也要弄得他身败名裂。
外面的笑声依然在持续,薛平榛出去想喊萧仲商量事情,还真如他预料一般,他这人往那儿一站世界立刻就安静 了。薛平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一挥手,萧仲立刻冲他这里跑了过来。
十六
萧仲进来的时候衣服上面还沾着雪,没一会儿就成了水珠,散散落落的停留在黑色的羽绒服上。
萧仲喊了一声大哥,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那张糙脸非常的红。
“坐吧。”薛平榛道。
“嗯。有事儿吗?大哥。”萧仲坐下,问道。
“就知道玩了?正事儿也不想着。”薛平榛埋怨道,抬头瞥了一眼萧仲,发现他的脸更红了。
“那个……”
“得得,说说贾延宏的事儿吧。”薛平榛打断他的解释。
萧仲立刻换上很严肃正经的表情,对薛平榛叙述这几天他调查的结果:“这老家伙平时挺谨慎的,表面上看起来 权利不大,事实上上头有人支持着他,所以这两年在市里当官捞着不少好处,有什么项目都可他先来,这几年赚 的比在道上混的时候强得多。他背着老婆养了个小情儿,对人家可好了,但不管怎么花天酒地,在周六周日的时 候势必在家陪老婆。不过他倒是也喜欢古董,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何友善那儿的不少东西都是从他那弄来的。 ”
“嗯。”薛平榛点点头。“是贾延宏送的?这俩人的关系还真挺密切的。”
“是,可能也有借了就没还的。从何友善家里搜出来的的古董再有三天就该拍卖了,估计贾延宏能露面儿,拍卖 行的人说他的一个秘书跟他们接洽来的。”
“好,等那天我去会会他。”薛平榛掰起了手上的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萧仲不住打了个寒颤,有点紧张 的说:“大哥,你别冲动。”
薛平榛冷哼一声,没搭理萧仲。其实他挺冷静的,他要是不冷静的话,早就一枪崩了贾延宏了。
正月十九,乐川拍卖行的年初头拍开始了,市里但凡有这喜好的大人物来了不少,毕竟这次的拍品不管是从年代 还是从质量上看都算是上乘。
拍卖会还没开始,一屋子西装革履的上层人士在低声的讲着话。薛平榛到的那一刻,大厅里安静了片刻,之后所 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驻足。
其实是薛平榛的穿着是有些高调了,身上的皮草闪出异常华贵的色泽,墨镜外加习惯性常戴着的皮手套更是与加 深了与众人之间的距离感。他把墨镜摘掉,锐利的眼神扫了一圈,暂时没人敢再看他,随后还是有人控制不住的 往他这边瞧。
萧仲在他耳边低声说:“大哥,你这一身太招风了。”
“闭嘴!”薛平榛啐道,萧仲立刻老老实实站定不再言语。
薛平榛找到贵宾席还没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