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紧的,没工夫跟你闲聊,再说我跟你说一个月一个月,你怎么多一天都不能等啊。”
“你给我闭嘴。”该说是突然觉得这家伙更像个低龄儿童,还是快要被他那幼稚的腔调给气乐了呢?穆少安控制住嘴角的上扬弧度,表情尽量严肃,“今年闰年,二月就是二十九天。”
“你、你……可春节在一月啊!一月不是三十一天雷打不动的嘛!你撑死了等到三十天的时候出现,还算情有可原,你说你这么没信用,怎么当人民警察啊。”
“春节又不是一月一号,现在是二月,就得按二月走。”刚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但是明显是故意的恐吓,“我看你是这段时间缓过劲儿来了啊,有力气跟我顶嘴了?”
腾地一下子,欧阳明健脸红了个彻底,舌头根子一硬,有理的,也变成没理了。
“反正……你今儿个来,就不成。”嘟嘟囔囔的家伙别过脸去忙着脸红,那鬼样子像足了借泼撒娇的小屁孩。
穆少安终于笑了出来,他朝前迈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说:
“我反正已经来了,你要是不想让我当着大伙儿把你铐走,就先给我个说的过去的解释,你搬家干吗。”
“……没地儿说理去了……”欧阳明健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抓了抓头发,然后开口,“我是想……搬到……你们那个管片儿去,真的,没蒙你啊,房子我都找好了,我本来说搬完家就去找你来着……谁知道你这么火烧火燎的就来了……”
说到后头,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越来越像受了很大委屈,但是穆少安听清楚了,他嗓子眼儿发堵,他本来想告诉这家伙,我们那个管片儿也不是特安定,头两天就派出所旁边儿还丢了一辆大切诺基呢,平房区,胡同又多,你走丢了怎么办……?但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出来,拢了一把漆黑漆黑的头发,穆少安张了好几次嘴才把话说出来。
“那……搬家找房子也用不了一个月吧。”
“是啊,之前我不得找个正经活儿干呐?”声音突然抬高了,欧阳明健很是理所当然,“你想让我当一辈子痞子吃饱了昏天黑啊?找工作不得花时间呐。”
“那你找着了没有啊。”
“找着了。”
“哪儿的?”
“……一电暖器厂。”
“电……”
“靠,我不是会修电暖器嘛,人家缺个能上门维修的,我就去了。”
“你……真能修?什么样儿的都能修?”
“差不多吧,我自己闲得没事儿时候琢磨过……哎我说穆少安,你丫又职业病了吧?!别审我了成吗?!”
穆少安心里想,我不光要审你,我还要抓你,我要给你关起来,让你跟号房里头蹲一辈子,你个大痞子欧阳明健……
“那这么说,你是打算用这一个月洗心革面了?”
“……嘁……”好像很不满意那种说法,欧阳明健从耳朵上把夹着的那根儿烟拿下来,点着了,抽了两口之后才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唠叨了一句,“要不是因为……,我才……”
穆少安乐了。
欧阳明健说的是,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这么干呢。
好,又抓住他一个特点,每每有了不好意思大声说也不好意思小声说的话,他就干脆把里面最不好意思的那个词汇给含糊掉,但是,穆少安还是能听到,就算听不到,也能清楚感觉出来。
那天到最后,穆少安还是放了欧阳明健一马,他把警车开回了派出所,不动声色的等到下班,然后,他溜溜达达的穿过一条条小胡同,走过一排排平房,最终,停在一个安静的小院门前。
敲门,等待,听见脚步声,听见开门声,看见门里的男人。
听见他说那句“下班儿啦”的时候,穆少安不知怎的打心坎儿里涌出一种特温暖特有归属感的意味来。
但很快,温暖就变成火热了。
把那家伙拽进屋,顶在门上一遍又一遍深吻的时候,彼此都从喉咙深处溢出压制不住的低吟,两个人没有言语,只有心急火燎的渴求,过程中唯一的停顿就是欧阳明健焦躁的扯开穆少安裤子拉链时,无意摸到了他口袋里的那个原型小盒子,好像发情的猫一样笑出来,他把嘴唇贴到穆少安耳际。
“这回……你要是敢弄疼了我,我后半生可就吃上你了啊……”
“要不说……你丫就是一大贱人呢……”穆少安瞪着他,然后拉着那家伙走进卧室,接着,一把把他掀翻在床上。
……
在第二十九天快要过完的时候,两个刚刚平息了激烈喘息的男人,湿湿粘粘的裹在被窝里,继续着余韵中甜腻的耳鬓厮磨。
“哎……我说,你干吗去找我?嗯?”欧阳明健问得有点突然,“就那么想我?”
“……”穆少安脸红之后是恶狠狠的警告,“再废话你明天就甭想去人家厂子里报到了!”
“那正好,我就赖上你了呗。”轻松的回答之后是更为突然的语气转变,“哎对了,跟你说个事儿。”
“嗯?”
“就是吧……其实我这些天,还去了我妈那儿一趟。”说到这里,欧阳明健语气微微有些严肃起来了,直觉的感到变化的穆少安也集中了注意力。
“哦,然后呢?”
“然后,我把我的存折给她了。”
“……干吗使?”
“……嗨,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