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那张平凡的脸都变得明亮起来。疏予低着头,在他耳边说些什么,冷硬的脸庞变得温柔起来,满是宠溺之色。
阮昼一愣,亏他以前还想着把疏予介绍给他。
原来,两人早就认识了,原来,臭狐狸一直喜欢的竟是那块臭石头。
阮昼对此表示很疑惑,但看见商峘一来,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峘峘,我们走吧。”
“……嗯。”
两日的路程,两人坐着马车回到了灵州。
两人正站在太守府门前。
阮昼踌躇不前,商峘拉了拉他的手,他回头回了一个微笑。里面就是陆白,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他,阮昼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何想法。
总觉得,这半个月像是一个世纪,兜兜转转,他已经不再是现在的阮昼心中的人了。
其实,这段时间一来他一直在想,对于恢复千年的记忆来说,他心里很是复杂,千年来,其实有很多人在他心中留下印记,就和陆白一样,是他每一世中及其在乎的人。
他还记得第一世,他心里留恋着一个烟花女子,直至死去都忘不掉她。可是到底还是忘了,就在他轮回的第二世中,他已经不再记得曾经为此付出姓名的女子,而又有了一个在乎的人。
一世又一世,直到现在,他和陆白。
陆白和其他人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执念那么深,都只是历劫中的一部分。
不应流连,不应伤怀。
才对。
牵起商峘的手,他忽然仰头问道:“在鼓钟山时,你见过我么?”
商峘细细摩挲着他的手掌,细嫩柔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见过。”
“什么时候?”
“在你第一次睁开眼时。”
阮昼一惊,他到是已经忘记了那是什么时候了。
不由的问道:“你和我讲讲。”
“第一次见你,你刚刚有了灵识,一睁开眼睛就马上和身边的一块大石头讲起话来。”
阮昼有些兴奋,插嘴道:“那块石头就是疏予。”
“嗯。”
“当初我们两个都想动一动,本以为此生就这样待在那个角落里面,没想到竟有一日双双化为人形相见的时候。”
商峘知他兴致起来,连忙阻住要说的话。
“好了,我们该进去了。”
进去后,一切进展的都很好,商峘一到,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兜兜转转这么久,阮昼这时倒不知是为何了。
也许,‘缘分’二字吧。
然后他们两人退了出来,站在门外,门内是陆府一家人喜笑颜开的笑声。
阮昼站在商峘的身边,抬起他的手掌,抿抿唇担忧的问道:“我都不知道,救一个人都要一碗血,峘峘,你还疼不疼?”
商峘摇摇头,好笑的看着他道:“这还不是你毒性太强了。”
“啊!其实我……”
商峘执起他的手:“毒性强才好,这样,红尘中便只有我一人能够和你……”
最后的话飘散在风中。
不过阮昼即便是猜也能猜到商峘想要说的是什么。他面带笑容,又似一些促狭之意,一手指着他的伤口说道:“看你这伤口好的慢,要不然,让我以毒攻毒算了。”
说着,阮昼就俯下头嘴唇覆在伤口上舔了舔。
商峘‘嘶’了一声,喃喃出口:“什么以毒攻毒,你这分明就是……”
“就是什么?”
商峘面不改色:“……非礼。”
阮昼‘噗哈哈’的笑出来,正笑着,前面的房门也开了。
陆伯父走了出来,面色有些沉郁,说道:“小昼,你进去看看吧。”
然后他就离开了,紧接着,许多在里面关心陆白的人都走了,阮昼看了一眼商峘,商峘对他一笑:“我等你。”
阮昼露出笑容:“我马上就出来。”
阮昼笑着进去了。
商峘站在门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是小声道:“小草,快些解决吧,别让我等太久。”
房内,陆白一脸苍白的笑容,静静等着阮昼。
陆白见他进来,微微一笑,舒朗清风:“好久不见了,阮昼。”
阮昼也笑:“好久不见。”
两人对视良久,终是陆白打破了这一局面,他说:“父亲都跟我讲了,阮昼,你该知道我们之间并不可能。”
“我知道。”
“那你?”
“我已经决定了,等你成亲,等骆寻云成亲之后,我就离开。”
陆白问:“骆寻云是?”
“新认识的朋友罢了。”
“原来如此。”
阮昼想着那日所见的两人,想着那两人竟不顾世俗的要在一起,不由得一笑:“他们很好。”
陆白也不与他纠结这些事,忽道:“我不会成亲了。”
阮昼诧异:“为何?”
“昏迷的这些天里,其实我一直有意识,我一直在想人生在世,求的是什么。我一生虽未追求功名,心却依旧酸腐,我想,这样的我怕是终难成事。我打算,去佛寺修行。”
阮昼真真的迷惑了,“你不必这样,我以后不会缠着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陆白微微一笑,“我是真的累了,想要静静心,若是能改掉这周身的酸腐之气,未来,还能在闯一番事业。”
“这样啊……”
“这样才不会辱了父亲多年的教导。”
陆白都这样说了,阮昼更是无话可说,点点头:“那我,在此恭祝你一路顺风。”
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