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比之前的还要暴戾,还要残忍,还要城府深极……
现任的太监总管看着方公公等人离开了,用脚尖踢了踢那团被单裹着的‘尸体’换来几声毫不压抑的声音,皱着眉摇头进了暗榴阁内。
暗榴阁里面是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的地方,新帝像是藏着无数宝藏的巨龙盘旋于此,将窥伺这里的所有人都处以极刑,就连最是心腹的年轻太监总管也识相的站在屏风外,看着屏风上模糊的人影,还未说话,新帝便问:
“越溪,何事?”
新帝的声音在空旷的之放置了无数画像的空间里,有些寂寥……
被叫做越溪的年轻公公回道:“外面被太上皇丢了个快死的人来,是上次陛下拷问的那人。”
“把他脸毁了,接下来你看着办吧……”
“是。”越公公恭敬的退了出去,再看到被随意扔在角落的‘尸体’时,一双凤眼里看着那满是红的被单闪过一抹趣味,他蹲在‘尸体’的旁边,一边掀开那被单,一边在看到卫绛狸插着匕首的双腿间时,露出淡淡的笑意,他手上沾着对方双腿间的鲜血,伸出舌尖舔了舔,而后声音顿时温柔了下来,道:
“你血的颜色,真漂亮呐……”
……
当暖阳完全脱离了水平面,将土地照亮,从白顶峰上下来的‘客人’也穿过了那密林,路过那漂亮的像是镜面的水湖。以为会来到宁静的北桐,他甚至想要先找个地方休憩一下,换身衣服,再赶路,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场混乱血腥的战争!
无数蛮夷人冲入了北桐城内,身披动物皮毛,手持长枪,骑着骏马,嘶吼声和惨叫声乱成一片,还有孩童女人的哭喊,尹朝军队的反击,一切都像是让北桐陷入了地狱的恶鬼。
男人很不合时宜的想起自己初到北桐时,这里的樱花似乎开的正好……
第九十二章:血泪
‘有缘无分’是什么?
有太多的解释,也有太多的事实,或许是痴男怨女终各两方时,才如此感叹一声,也有可能是在深宫内院里,宠妃嫔女在午夜梦回时的一声轻喃,而当宁竟瑶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想到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个人在少时便固执的许他‘此生非他不娶’的诺言,而后又应他当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武功盖世状元之才时方有机会,那人在关外一举成名天下之,最后却还是做了刀下亡魂,尸首无存,只余一件常穿的甲胄,风光大葬,数年后被世人遗忘。
宁竟瑶从恢复记忆到现在,其实还未想起过这个少年时便陨落了的他,男人自己才刚从龙潭掏出,入了虎穴,如此折腾一月有余终才自由,奈何世道不平,天下大乱,想一路南行,却在‘虎穴’门口就被拦住了去路。
这个时候再往城内跑,是非常不明智的慌不择路,宁竟瑶思索片刻便收回了迈出的脚,转身往来时的密林中走去,他转身时回头将那城中被战火殃及的城民凄惨的模样映入眼中,抿着唇,隐在大树身后,在那半山腰上,无力的垂下手,最后还是离开了。
一般正被争抢的城池,非一周不能结束战争,百姓流离失所都是非常普遍的事情,若尹朝胜,此地也要数月才会恢复往日的平静,若蛮夷人胜,那么紧接着这里的所有物资和食物,女人,大概都会被抢走——据说草原上的蛮夷人都很贫穷,一切的食物来源,是他们放的牛羊和苦涩的蕨菜。
野蛮的国家——这是尹朝对他们的评价。
如今世事变迁,时局变化莫测,宁竟瑶又被养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蛮夷人现在的王换了都还不清楚,只是心疼着从现在开始每日担惊受怕的百姓,或许某天一早醒来,就要和他一样开始流浪。
男人想着这场战争顶多不过晚上就会结束,从那些兵力的多少和厮杀的狠劲,再加上根本没有看到两军统领这个事实,或许不用等到晚上,他就可以到北桐城内租匹马,走的远一点,再远一点。
现在宁竟瑶需要找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他是从白顶山的正面下来的,紧致到达曾经路过的水湖,再下面就是北桐,现在他要去白顶山的背面,那里有个山洞……
那个山洞里或许还和曾经一样有着经常上山来的猎户准备的干柴,不用怕洞内的寒冰,这次他大概也不会遇到一个少年和他一起躲雨,然后傻兮兮的三番四次与之碰见,还引以为‘缘’。
是的,宁竟瑶要去的可不就是八年前自己初来北桐,上白顶峰时躲雨的洞穴。
他在那里第一次见到尹深、哦不,他根本不清楚自己遇见的是谁,男人想到这里,笑的有点苦涩,事到如今,还回忆这些干什么呢?
徒增烦恼而已……
现在距离他离开邹祭天身边有过去一个时辰的样子,男人在自己脖颈和rǔ_jiān涂着易九臣给他的醉人露大抵是被邹祭天全吃了下去,药效最短也有两个时辰。
对邹祭天,宁竟瑶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不像宁崇云,没有从小被他养在身边,即便不亲密,却也是在血缘上最亲密的人,这些年宁崇云对他做的事情,还有后来自己对宁崇云的感情,每一样都在他醒来后烙在了他灵魂里,怎么都消磨不了。就算他再怎么否认,再想要忘记,想要把他和宁崇云曾有过一个孩子这件事情当做不存在,可……
他到底是会在摸到肚子的时候,想起宁崇云曾和他说带他到南方去养胎的话,然后心中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