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先是愣了下,然后放下手中的水盆快步走过去将王梓虞扶起。
“你……”
明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王梓虞打断。
“你先别离开。”王梓虞说得十分轻微,几近请求的语气。
明远看着王梓虞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懵地答道:“我……不走便是。”
王梓虞听见明远答应,双眼一闭上已是又昏了过去。
明远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王梓虞,此时呼吸倒像是平稳了些,至少像是睡过去了。将人打横抱起又扔回床上后,明远想起那盆被遗忘在门外的那盆凉水,起身正要去端回来,却一转眼看见王梓虞的眉头又皱起,只要他每往后走一步王梓虞的脸色便难看一分。明远想了想和衣躺到了王梓虞身旁,虽然不能理解这是何种原由,但他见王梓虞脸色又渐渐缓和,也只好不走了。
因着时辰还早毫无睡意,明远看着眼前睡得平稳的王梓虞,忽地想到,共处的这三年,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王梓虞因解那三生毒曾露出这般痛苦的表情,其余时候不论遇到什么也再未表露过半分,几乎让他忘了王梓虞其实并无表面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
再说白些,姓王的这一家子都一样的死要面子,假装不在意,假装无所谓,假装毫无知觉,实则都担心得要死,怕得要命,疼得抓心挠肺,脸上还是无事人一样。
明远叹了一气,屈指在王梓虞额前弹了下。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啊。
第 9 章
清晨王梓虞醒来睁开眼后看见躺在自己身侧的明远,心中一惊整个人从床上忽地坐起,却又头一痛跌回床上,很不凑巧砸在了明远胸口。
明远睁开眼,看着又缓缓从自己身上爬起来的王梓虞,伸手往他额头一探,仍旧还是有些烫手。
“可有好些。”
王梓虞有些愣的看着明远,半响答道:“没有昨日那么头疼了。”
“那便起来,我去拿点吃的给你。”明远说罢便起身,走出两步又想起一件事,微微回过头察觉王梓虞并无大碍才放心离去。
王梓虞坐在床上,表情僵了许久才缓和下来,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但是又好像十分奇怪。这二十年的人生从不曾想过能相信谁,却唯一次,他想相信明远。
待明远端着白粥与几样小菜回到房里时,王梓虞已换了身衣服坐在窗前不知看些什么。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么。”明远看着王梓虞的神情,有些疑惑地问道。
王梓虞闻言转过眼看了下明远,答道:“没什么,大约是我看错了吧。”
明远轻轻皱了皱眉头,唤了王梓虞过来坐下一同将早膳吃了,末了收拾碗筷时,明远忽地问道:“你需要喝药么。”
王梓虞愣了下,摇摇头,道:“我并非风寒。”
“那,安神汤?”明远又问道。
王梓虞半张着嘴,想了想,答道:“大概会有些用处吧……”
“一会端给你。”
喝过两副安神汤,王梓虞觉得自己头确实没那么疼了,夜里也能睡得稍安稳些,这日一早打算吃过早膳继续启程回秦国。
出门时明远见王梓虞也从房中走出来,将人拉到跟前抬手一模额头立刻便又皱起眉头。
“不是说好多了?怎么这烧就是退不下。”
王梓虞将明远的手拉下来,道:“喝了药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明远思索了一会儿道:“可这药你不能继续喝了,我给你的剂量是常人的几倍,再喝下去就该变成□□,十方神仙都救不了你。”
王梓虞抬眼看了看明远,知晓继续喝药确实不是办法,所需的药量太大,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就算那些声音没有再缠绕他,这无故的烧却还是没退下去。
明远忽地笑了笑,道:“我说,你该不会像小孩子那样,在长身体,所以这烧才会退不了?”
王梓虞闻言抽了抽嘴角,不再搭话转身下了楼梯。
才刚坐下,远处便传来一阵阵骚动,明远侧头听了一会儿,隐隐夹杂着哭喊声从城门处传来,不由皱起眉头起身走到窗前查看。
一名护卫从屋檐跳下落到明远面前,拱手一礼道:“阁主,城南聚集了一批宜州逃来的难民,守城将领已关闭了城门,无法通行了。”
明远抬起头见是他的护卫习元,微微皱眉道:“难民?”
“是,城门守将为防引起骚乱,暂时关闭了城门,待粮食调运妥当才会重新开启。”
“要多久。”
“大约要明日。”
明远闭眼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便再等一日。”
习元道了句属下领命便又纵身离去,明远转过身重新坐回桌前,一抬头看见王梓虞紧紧皱起眉头的模样,问道:“怎么,头又疼了?”
王梓虞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明远看着他也并无办法,只得道:“多少吃点东西再回房歇会儿,你刚也听到了,我们明日再启程。”
王梓虞犹疑了一会儿端起桌上那杯清茶放到嘴边,才抿了一口便觉得喉间有些异样,不由抬手掩着嘴咳了几声。
明远见状刚想嘲讽两句喝水还能被呛到,下一刻便愕然地看见从王梓虞指缝间溢出的血,一滴滴往下淌着。
“你!。”明远扶住往后倾倒的王梓虞心里也生了几分着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然而方才那番咳嗽似乎抽走了王梓虞全身的力气,他想回答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眼前打着转冒着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