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顿·克罗夫接了暗杀查德曼的委托,虽然失败了,但总有个尝试的过程。”露比问里昂,“那段时间他离开过你吗?”

“他常常不在家,我已经习惯了,他不会告诉我去了哪里。”

“没关系,一个人活着的时候,行踪总是有迹可循。我查到他用假名的租车记录,还有旅店入住记录。但是他得到一个错误的情报,查德曼没有亲自去交易,这个委托任务还没有开始就宣告结束了。”露比又再次看向莉莎,“哥顿·克罗夫对你说过什么吗?”

“有一次,他又喝醉了,说自己杀过很多人。”莉莎回答,“他说了很多名字,但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说杀手就像上帝派来的使者,他们让一些人死于非命,原因是那些人命中注定的因果。”

听到这番话,里昂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他听过太多诸如此类的醉话,他的父亲只要一喝醉,就像个播放三流节目的电台一样喋喋不休。

莉莎终于抬起头,右手抚摸着左手上的一块伤疤,用那双经历了很多苦难却仍然像天空一样蔚蓝的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些人。她相信他们都没有恶意,就像她相信那个总是深夜到来的杀手一样。

“他刚从雪山回来,把事情搞砸了。他准备了一支很昂贵的狙击枪,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委托目标。可他在雪地里等了很久,结果想杀的人根本没有出现。”

他是来讲这个故事的,在这个鲜红得犹如一个人洞开的身体一样的房间里,他急需要找个人听他的故事。

哥顿·克罗夫把枪放在床头柜上,躺在女孩的身边说:“还有一件事我也许应当告诉哪个想知道的人,没准可以得到一笔小钱。”

“告诉谁?”

“我看到一个和你很像的女孩。”

“她怎么了?”

“她死了。你有没有看最近的报纸新闻,有个警察的女儿失踪了,她的警察老爹怀疑是黑帮干的。警方在悬赏寻找线索,不管什么线索,活着死了都可以。”他醉醺醺地说,“也许我应该去当一个赏金猎人,专门为警方提供线索,比杀人好对吗?”

他摇了摇头,几乎立刻就推翻了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世上没有什么比杀人更好啦,想到谁都可以杀,不就比别人少了几分烦恼吗?”

莉莎忽然好奇起来,他是唯一可以为她带来故事的人。

“你看到了那个女孩?”

“没错。她真的很像你,金发碧眼,可是脸上都是伤。那些家伙一定打了她,该死的,我应该把他们都杀了,可我不杀无关的人。杀人有时会像一瓶容易上瘾的药 ,可以带来快感,也有很多副作用。”他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说杀人的事。

莉莎追问:“她怎么会死的,谁杀了她?”

“是一个警察。”他说,“我看得很清楚,一个警察开的枪,腰带上挂着警徽,他应该很喜欢警徽吧。他的枪法可真不错,把所有人都杀了,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然后呢?”

“然后他就跑了,我也走了。雪山上很冷,太冷了,对死人来说是件好事,他们的尸体不会那么快腐烂。我好冷啊,莉莎,你能抱着我吗?”

她抱着他,想着那个女孩。

那是哥顿·克罗夫最后一次来找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个星期后,警方扫荡了整条巷子。

莉莎在警局的办公室里听到沃特对她说:“你很像我的女儿。”

第78章 迷鹿

“因为他的一些醉话,你就相信有个警察和卜伦诺家族的人有关?”

“那不是醉话。”莉莎说,她分辨得出来,哥顿从不对她说子虚乌有的事情。他来血之脊的目的就是找一个不相干的女孩,告诉她那些在白天或是在自己儿子面前不能说的秘密。只不过他从狙击镜中看到的毕竟不是全部真相,只是一场冲突,一次枪战,没有声音的画面可以做很多种不同解读。

莉莎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仅是家里的客厅、卧室、血之脊的房间以及电视机,可是不管被出卖和欺骗多少次,她对那些善待她的人,那些愿意向她倾吐秘密的人仍然怀着一种纯粹的情感。

哥顿和沃特都说她很像洁西卡。尤其是沃特,在这位悲伤的父亲的叙述中,她感受到一种近乎于幻觉的爱。即使明知道这样鲜明、强烈的爱她从未拥有过,也一样被感动得浑身颤抖。

她决定帮助他,告诉他一切,和他一起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死去的洁西卡复仇。不过她觉得太早告诉沃特自己的计划,他一定会因为不想把她卷进来而坚决反对。

她去搜集了关于洁西卡失踪案的新闻,去了解卜伦诺这个黑道家族的背景。还有那个警察,如果是他亲手杀害了洁西卡,看到她又活着回来,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反应。他肯定是个熟悉沃特和洁西卡的熟人,一旦有机会出现在他面前,如何才能骗过他的眼睛?

“这是个很好的计划。”露比说。遗憾的是找错了目标,这个故事里没有什么和黑道家族暗中勾结,杀害洁西卡的腐败警察,有的只是始料不及的悲剧。

“那么,把我们引到那个小屋里,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吗?”艾伦觉得这是个无法解释的破绽,一个沦落的女孩即使从某个职业杀手那里听到一些传闻,也绝不可能调查到白猎鹰的行踪。

“你应该有一个帮手。”麦克说,“否则你无法用那个需要很大力气才能合拢的锁链项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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