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过自己,尽管他坐在书桌旁,十指交叉撑起,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色,但是他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直到自己洗漱完毕从一堆衣服里选出一套较素的换上,然后转向他对他一行礼。
“在下千玥山庄四公子独孤傲祁,上有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下有一弟一妹。敢问兄台姓名?”语气文雅有礼,带着友好的笑。
“哦,是吗?那个真巧了。”对方也笑了,同样的五官,他笑起来却凌厉了很多,“在下独孤傲祁,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下有一弟一妹。”
独孤傲祁刚露出诧异的神情就被他伸手一把拉扯过来,被他抵在他与书桌中间,而那人的手迅速地扣住了独孤傲祁白净的脖子:“千玥山庄四公子,今已十七。”
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渐渐扣紧,独孤傲祁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仿佛是天生就长在上面,那笑容谦逊有礼,那语气不急不缓:“生母为万香楼歌伎,难产而亡。大夫人虽厌恶自己相公与低贱歌伎有染,为了维持当家主母在庄主面前的完美形象,收养了歌伎所生的儿子,对外宣称是友人的遗孤。明面上是独孤家的四公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小家奴。”因为气息不畅的原因,独孤傲祁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但他还是把这段话说完了。
话刚说完,那人的手劲突然变大,而后很快又松开了他。
这件事是独孤家的丑闻,不可能向外人透露半点风声,就连庄里也只是那么几个人知道。独孤傲祁还是百般哄骗才从素兰那里知道的消息。
“咳咳,咳咳咳。”被放开的傲祁背靠着书桌滑坐在地上,看着对方见满满都是警惕防备的表情,他笑了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我比你先想明白。你,不对应该是‘我’,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你的意思是你是独孤傲祁?”对方神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独孤傲祁笑着朝对方微微点头,他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意思。他们俩从刚见到第一眼一刻不停地折腾到现在,自己居然还有时间来思考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似乎因为这一点自己已经在对方眼里有了不可小觑的形象。
尽管独孤傲祁是坐在地上,而对方是站着,这样的位置并没有影响到他调整自己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温和一些——这是他这么多年生活下来摸索到的生存技巧。
而对方,虽然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镇静下来,不过他明显没有这么简单就放过独孤傲祁的意思,依旧死死地盯着独孤傲祁,没有丝毫被这个无往不胜的笑容所影响:“如果你是独孤傲祁,那在这里住了十七年的我又是谁?”
独孤傲祁暗自深呼吸了两次,发现双腿因为一早的状态再加上方才的惊吓力气还没有恢复。一边揉着腿,他一边打量起对方,也许是因为对于这张脸太过熟悉,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似乎在自己面前没什么好保持形象的,索性连滚带爬挪到对方身边:“我的存在并不影响你是不是独孤傲祁,如果你想要这个身份我还得谢你一句,至于我为什么出现,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说着他还真感谢地对独孤一抱拳,然后竟然像唠嗑似的聊起来,“能记得的就是还没睡醒就被你掐醒了,睡前我还想着今天是去问候父亲和大夫人的日子。”
对方怪异的看了独孤傲祁一眼:“我今早上已经去过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独孤傲祁满意地点点头,拍着膝盖上的灰尘毫不在意的说,“我头还有点痛,先上床再躺躺,你能拿点吃的来吗?”说罢又赠送了一个带着一点点讨好的灿烂笑容。
维持着这个笑容没多久,兴许是看不过顶着自己脸的人狼狈的坐在地上——虽然独孤傲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方把他拉了起来:“要什么自己去拿,别想要命令我。”
“那是自然。”被拒绝了独孤傲祁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甚至因为赌对了脸上还带着的微笑,慢腾腾的向门外走去。
已经达到目的的独孤傲祁就要开门的时候,眼前景象突然一变,等他再看清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扔回了床上,而那个人留下了一句“算了,你衣服不对”就匆匆离开。
意外之喜让独孤傲祁惊讶,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会突然愿意给自己拿东西吃——更何况对方看起来实在不会为了别人做这种事的人——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他忽然就心安理得起来。
☆、改名
在外人看来“独孤傲祁”的确是生活得很幸福,身为千玥山庄孤独家的四公子,拥有一对待他不错的严父慈母,虽然他并非是大夫人所出,大夫人对他很是亲切,不光是外人,连他自己曾经也是这么觉得的。
而这一切建立在如果他没有注意到下人们表面恭敬转眼的讥讽与冷眼,没有听到大夫人的一群丫鬟聚在一起说些什么“歌伎的野种,身份下贱”,如果他可以装作相信大夫人真的是顺着他才让他不去的学堂的前提下。
唯一的姐姐出嫁时他并不知情,大夫人虽然和他解释说怕他伤心才没告诉他,但是他只相信自己听到的。
“那个杂种别拿出去丢人现眼了,芸儿的婚礼让他去了多晦气。”
这是大夫人同贴身丫鬟说的。
不过是一个为了维持自己身份与面子的虚荣的大家夫人罢了,对一个小孩竟也如此提防。
自从懂事开始,他一边要装作不知道周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