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糕,应该有吧。”
欧阳少恭挑起眉梢,又微笑起来:“有啊,应该比我还甜吧。”
紫胤咬住下唇,想压住泛起的笑意,可还是笑了起来,面颊染粉若桃花,甜得发腻。
他们在江都走了一天,天墉城三百年,紫胤未曾如此开心,和深爱的人在一起,听他那些轻浮蜜语,温柔巧言,明知都是些空虚的话,也不禁满心欢喜。
傍晚时,江都却更加热闹,欧阳少恭打算和紫胤去泡温泉,经过湖边时,听得一阵哀哀琴声,不禁驻足。
“弹琴的,一定是个女子。”欧阳少恭道。
紫胤不解道:“你怎么知道,说起女子,你对女人似乎特别了解。”
“啊哈……”欧阳少恭拍拍他,含糊笑道,“我在人世这么多年,对女人当然比较了解,你想那么深干什么,那弹琴的女子,我认识。”
虽然记忆不全,但一千年算下来,长琴明媒正娶的,也有十几个女子,更不用说侧室姬妾,通房丫头,清红倌人,实在算不来。而慕容紫英,此生就他一个,他们初次云雨时,还是个纯纯处子。
对欧阳少恭这样的过往,紫胤猜也猜个差不离,可从不会特意去想,若挑明了说,他心里难免别扭。
二人循琴声过去,见那女子怀抱琵琶,着桃衣戴珠翠,脸未上胭脂,苍白死气如陈纸,似病疾缠身,独坐在偏僻黑暗之处,时不时拨弦,断断续续。
见有人过来,女子按弦止音,起身对欧阳少恭一礼:“罗烟见过先生。”她不认识紫胤,只低头服了服身。
欧阳少恭只向紫胤道:“她是花满楼的清倌头牌之一,算是朋友。”
紫胤点头,也没有说话,就在后面看着他。
欧阳少恭的眉头一皱,便出几分忧虑,问罗烟:“为何闷闷不乐?”
罗烟摇摇头,低头轻笑一声:“花满楼两个头牌,哪个还能开心起来,华裳的心在一个浪子身上,我……”她头低得更深,偷看一眼欧阳少恭,已不言而明。
身边这样痴情错付的人,欧阳少恭早就习惯了,也不甚在乎她,随口道:“华裳与千觞的事,我也甚是无奈,只是千觞这次一去不回,怕是要辜负华裳这么多年了。”
“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罗烟笃定道,倒吓了欧阳少恭一跳,认真几分,罗烟的声音又软下来,失神看着他,“是华裳说的,她一定没有说错,也只有你能让尹公子回来,我和华裳,至少也该求得一个成全。”
他们说的事,紫胤不好旁听,早已走到了远处。白衣银发,如冰霜寒月,负手独立在湖边,冰冷的风从湖面吹来,将他垂在腰际的白发,轻轻拂乱。两人的声音还是传进了他耳朵里,自己的情人,的确有些强横霸道,对女子,甚至爱慕他的美丽女子,也是如此。
欧阳少恭没有解释什么,垂眸寻思着,一边说:“华裳留得住他么?一个浪子,纵然心在她那里,也停不下脚步,回来干什么,伤她的心?”
“先生……”罗烟仰起头,殷切看着他,却没说出话来,欧阳少恭紧接着道,“只要她,能永远将尹千觞留在身边,就不愁见不到。”
罗烟不语,她听出了欧阳少恭的深意。欧阳少恭希望有人绊住尹千觞,却不想太薄待了他,甚至也很想成全。
欧阳少恭在做什么,罗烟当然不知道,只知他是个城府深沉的人,她喜欢这样的欧阳少恭,却也害怕。
“如果她做不到,你一定要帮帮她。”欧阳少恭的声音又温柔起来,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拇指大的葫芦瓶,似乎早已备好,递在她手里。
罗烟攥着手里的东西,只觉手心凉凉的:“先生的确是个长情之人,却让人心觉无情。”
“是么。”欧阳少恭笑应,指了指紫胤,“我与朋友有事,就不多陪了。”
罗烟低头一礼,目送他转身离开。
紫胤听他脚步声走近,已先离开了湖边,走在前面也不回头,此处偏僻,埋在阴影里,昏昏暗暗,只有几声鸟鸣。
欧阳少恭叫他,紫胤顿了顿步子,却未停下。
“慕容,你再不理我,可别怪我用强了。”欧阳少恭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紧紧箍住,任他用尽力气,也是挣脱不开的,紫胤也没有试图挣脱。
欧阳少恭问他怎么了,紫胤幽幽叹气,没有回头:“殿下还是不要再说那些甜言蜜语了,终归是要走的,哄我有什么用呢。”
“哄你?”欧阳少恭冷哼一声,“要不是因为你听了开心,我才懒得废话,你觉得我是个喜欢废话的人么。”
紫胤知道自己一不小心,伤了欧阳少恭的好意,让他很不高兴。一时伤感而言,也不知怎么解释,回头看着他,霜白的眉微蹙,仍未说话。
欧阳少恭凑近他,看他略略紧张的模样,又笑出来:“当然,为了你废话,我还是很乐意的。”
他一说完,也不管附近有无人声,将紫胤轻轻压在潮湿的墙上,看着他冰冷灰白的眼眸,渐渐变得柔软,羞涩,他离得越近,那眸光越发朦胧,已是极为紧张。
呼吸交融时,紫胤闭上了那荒芜的眼睛,感觉唇上一触即离的温软,还未停留,已滑至颈下,这立刻勾起他灵魂里沉寂已久的火,发出一声沉闷的喘息。
欧阳少恭抬手抚摸他的唇角,却被他的舌尖探了探,突然用力咬住。
“你……”欧阳少恭本欲说话,吃痛之下被打断,嘶了一声,只继续说,“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