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双玉定睛一看,只见他纤长的两指间拈着一块薄薄的小金属片。那块金属片是个长方形,约莫有成年人的两指宽,跟小指差不多长;色泽青黄,上面有两个小孔,边角和表面打磨得光亮,在雪后初透的晨光中反射出一缕刺眼的光芒。
他道:“这是我昨晚在你指的那个地方发现的。”
姬双玉回想了一下。
对了,昨晚她还在那里意外又困惑地跟银月和碧水“对质”的时候,公子折丹似乎背着手在回廊上来回踱了一阵,还弯腰捡起什么的样子。只是当时的心情被惊惧和困惑占了上风,没在意他到底在做什么。原来他是捡了这么片东西。
不过,这东西——当镜子不够亮、当刀片不够利,捡了它能干什么使呢?
姬双玉眨了眨困惑的眼睛,“这……有什么作用?”
他道:“姑母刚刚回宫居住不久,伺候的人手尚未补全,但是将广秀宫上下打扫个一尘不染还是足够的。不可能在正当大路的显眼处有这么一样东西而不被发现清理。
“这样的东西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你或者那两个宫女留下的,那就一定能证明当晚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来过。”
好像是这么回事。只是——“这是什么?”她问道。夫人威武
他的黑眸毫无表情地转向她,“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你的迟钝比我之前所认识到的更甚。”
见她不还嘴,只是圆瞪着一双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他才接着道:“这是甲片,青铜盔甲上的甲片。你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居然一点都认不出来。”
姬双玉在心里咋舌。上过战场的那个可不是她。
她“嘿嘿”赔笑道:“侯爷窥一斑而知全豹,我哪有这样的眼力。”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尽管是淡淡静静地,却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今天你说话特别中听,这不像你——尽管你说的是事实。你有事情想要瞒我?”
她在心里连道“糟糕”,急忙将昨晚见到的那“鬼脸人”的经过仔细描述了一遍,敷衍搪塞,转移注意力。
公子折丹听完她的描述,眸底掠过一抹明澈,却丢下一句暧昧不明的话。
“我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为、为什么?难道,不是来陪陶安翁主排闷解乏吗?”
拜托,不要说这种近乎哲学命题的话好吗?姬双玉脑子里的迷雾更加深重了。
他道:“姑母素知我性情,她邀我来广秀宫,定然达不到陪她排闷解乏的效果。”
天歌,三生不负三世
其他事姬双玉恐怕要想想,但是这件事是显而易见的。
公子折丹这种气氛杀手,简直就是中央空调级的制冷机,怎么可能给别人解闷?
之前只道他们姑侄情深,没想得那么细;这会儿一经点破,实在是不能认同更多。
他接着道:“所以,她邀我前来想必另有原因。而这个原因,如今我知道了。”
姬双玉巴眨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