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那一抹怅然若失在美人的安慰下,飘散开去,不过她刚放松下来的神情突然一霎那变得严肃,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美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美人,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似的。

而季初色被娘子突然的目光盯得有些杵,他感到莫名有些心虚,呐呐地道,“娘子,你在看什么?”

天意微眯了眯眼,语气有些严肃地道,“美人,我怎么发觉你最近似乎换了一个人,是不是病情有所好转了?嗯?”

季初色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娘子居然感受到他的变化,可见最近没有将自己未装好,念头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季初色的目光突然变得清澈无比,一如之前的单纯干净,他的嘴角牵起了懵懂的笑意,将头蹭到娘子的肩上,不解地回道,“娘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美人又回来了,看着这一双单纯天真的眸子,天意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可是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猛盯着美人瞧了一会儿,而得来的却是美人无辜的连环眨眼,天意不由抬手扶额,美人又在卖萌了!

但是这件事就此掀过了一页,季初色留意着娘子的神色,见她终于不再怀疑的时候,才暗自松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自作自受,如果早日告诉娘子他恢复的事,就不必这样提心吊胆,可是现在说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只是当季初色往娘子怀里蹭的时候,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娘子知道了,哪里还会让自己如此亲密,于是季初色更加坚定自己不让娘子发现的决心。

车外的风烈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为有这样的主子。他们不由将目光撇开,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吧!太无颜了!

马车当晚就和南下的人马汇合,因季初色对外称娘子在船上身体不适,这几日在调养,所以所有抱着打探心思的人都纷纷退散,他们此时回来,偷偷摸进自己的院子,也没有人发觉,算是安全地度过了。

天意刚回到院子,侍砚侍墨就猛地扑过来,差点吓到天意,只见两人双目通红,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天意笑着安慰道。

“主子,奴婢和侍砚可担心您了,日日夜夜都盼着您能回来,今日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侍墨哽咽地道,时不时抹着泪花。

“主子,您这一路一定受苦了,整个人都消瘦了。”侍砚也不忍地道。

“好啦,福祸所依,说不定这次过去,我就能享受福气了,你们莫要难受了,快些去准备写吃食,我和你们大少爷都饿了。”面对这两个泪眼朦胧的心腹,天意有些承受不住,不由赶紧找了个由头将她们支出去,否则待会她估计要被她们的泪水给埋了。

“是。”一听到主子饿了,侍砚两人连忙应下快步出门去准备。

“你这两个丫鬟真心不错。”季初色在天意耳边感叹道。

天意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她的眼神顿时又朝他审视过去,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美人。

季初色回身时发现了娘子的目光,立即暗叫不好,自己又差点露馅了,他连忙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娘子,我去找花花们玩了。”

看着美人蹦蹦跳跳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天意虽然有时候觉得美人身上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加上此次旅途劳顿,便将此事搁在一边。

待到下午时,东临帝传旨召见季初色小两口。

一走进东临帝的行宫房间,天意明显感觉到东临帝心情很好,她觉得有些奇怪,听说菊妃意外毁容,此行危机丛丛,陛下怎么还有心情开心呢?真是上头的心思你莫猜!

天意和季初色刚行礼后,东临帝便笑着道,“平身吧!荀丫头,朕听初色说你受了伤,这是宫廷秘制的去痕圣药,你好好用着,姑娘家的,身上最好还是不要要伤痕为好。”

语毕,黄福便端着一托盘,上面搁着一素白蓝纹瓶身的药朝天意眼前送来。

天意连忙行礼谢恩,“多谢陛下垂爱。”

东临帝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说到底,你们其实也是受了朕的连累,才会遭逢刺杀,若不是你们能够幸运逃离,要是出了什么事,朕怎么跟荀将军交代?”

天意感受到东临帝真心的关切,有些受宠若惊,俗话说,君心似海深,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却在这位帝王身上,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慈爱,不由有些感动。

“陛下,您莫要这样说,若不是天意和夫君贪玩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是陛下太怜爱我们了。”天意不假思索地道。

东临帝摆了摆手,慈爱地笑道,“咱们也不必再说了,这次叫你们来,其实是有一件事要交代给你们。”

天意和季初色对望了一眼,随即问道,“陛下您说。”

☆、157.第157章 受命

东临帝背过身,伟岸雄健的背影突然让他们感觉到历经世事过后,一抹淡淡的沧桑和颓然。

天意和季初色屏住呼吸,因为他们似乎感觉到这件事可能会有些不同寻常。

“朕想要找一个人,那个人当年替梅妃接生的稳婆。”东临帝的语调没有起伏,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想法,只是只有面向他的黄福,才能看到他隐忍的情绪。

“稳婆?”天意有些不可思议,而且陛下提到了那个后宫上下忌讳私底下不许提及的梅妃,天意没有想到自己会从东临陛下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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