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落地看了眼空荡的楼梯,才转身离去。

刚才雅间落座,荀遇便招手女儿在身边,不住地嘘寒问暖,直把季初色晾在一边当成是空气,季初色挠了挠头,甚是不解,方才老丈人不是还在欧阳墨城面前承认他的身份,怎么一上楼就不认人了。

“爹爹,您回到皇城的事,府上可得到消息?”天意替爹爹满上一杯茶水,然后问道。

荀遇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道,“不过就是回个府,有什么好报信的?还不是一样地吃饭睡觉?”

天意见爹爹听到她提起将军府时,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由轻叹了口气,自从她娘亲逝世之后,将军府对他来说,已然成为一间歇脚的客栈。

“爹爹莫要这样说,想来母亲也是十分挂念您的,若是知道您回来,一定会妥帖地将一切事物准备好等您归来。”天意也不想替继母她们说好话,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虽然继母对她可以算是刻薄,但是对于爹爹,继母是相当用心的,否则贵为一个公主,是不会执意要嫁给一位刚丧妻的男子。

荀遇微微一笑,怜惜地看向自己的爱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爱女的头顶,柔声道,“她这么待你,你还愿意替她说话,可是她永远不懂你爹爹我,所以今日咱们父女俩好好吃顿饭,不要谈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但凡她对天意好一点,他也不会这般对她不上心,只是她越知道他对什么上心,就恨不得不惜以代价将它毁灭,这样的关心他承受不起。

天意刚轻轻应下一声,旁边却幽幽传来一声委屈的话语,“还有女婿,爹爹,您算错了。”

荀遇闻言虎了他一眼,但是却没有反驳,“勉强算上你一个。”

虽然语气不如对娘子的轻声细语,但是明显比之前好太多了,季初色顿时眉开眼笑地高声应了下。

虽然气愤皇后和绍平设计让天意与初色成亲,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这不关初色的事,只是他咽不下去这口气,之前才会对他如此冷言冷语,任凭一个父亲含辛茹苦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带走了,他能不生气!

只是这股气在边疆早已消散了不少,再说这女婿当初也是他手底下一骁勇善战的智将,对于初色早些年前的遭遇,他也是十分惋惜,可惜一代英才就此没落。

“初色。”

突然听到老丈人唤他,季初色立即搁下手中的茶杯,正襟危坐,一脸的受若惊。“初色在。”

如玉的容颜,清冽的神色,清贵的气韵,一如十年前见到那般,荀遇正经了脸,开口问道,“你可还记得熊坡一战?”

“熊坡?”是狗熊出没的地方吗?季初色满是不解,但是却不敢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否则铁定被老丈人嫌弃。

对于爹爹突然的问话,天意也是一脸好奇,笑着插了一句,“爹爹,你在说什么?”

看着季初色满脸的疑惑,荀遇便打消了试探的心思,明显他还没有记起之前的事,不由觉得惋惜,“无事,咱们用饭吧!”

天意对季初色耸耸肩,表示不解。

此时小二已经端着饭菜上来,一一将菜肴摆好。

但是季初色对着满桌子的佳肴却没有一点胃口,他有些苦恼,却不知要怎么开口。

荀遇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随意地道,“有什么话不要吞吞吐吐,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要大气利落。”

季初色便放下手中的筷子,特意坐直了背,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爹爹,娘子之前说过,我曾在您手底下当过兵,您方才问我的熊坡,是不是咱们曾经作过战的地方?只是我现在还什么都想不起来,您不要生气。”

荀遇抬头对上季初色小心翼翼却又真诚的双眸,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十年前,皇城征兵,你带着一把剑一个包袱便来军营报道,我知晓你的情况,劝你回去,但是你的决心让我动容,破例收你入麾下。”

其实那日,他腰间别着一把剑,斜斜地挎着一个包袱,在军营前拦住了自己,说他愿意从军。

当初自己以为不过是一个富家公子哥来军营体验生活,玩玩几天就回去了,于是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只是荀遇没料到,他刚将话说出口,季初色便长剑出鞘,朝他勾了勾唇,紧接着踏着冷风身姿轻松且旁若无人地在雪地里舞起了剑。

时隔多年,他能忘不了那道清贵的身影,以及那看起来美妙实则带着凛冽肃杀的剑影。

荀遇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当年那清贵冷凌的脸与面前的人重合,外形不变,只是此时的他,少了过去的自信清冷,多了几分稚气单纯。

真是造化弄人。

荀遇心里有些恨其不争,但却又有些无奈,他大手一挥,便将一酒杯推到季初色面前,“来,喝一杯。”

季初色对于老丈人的脸色从怀旧到感伤再到奋然的转变感到咂舌,此时老丈人的豪迈劝酒方式更是让他有些猜不着。

“别磨磨唧唧了,让你喝你就喝!”荀遇催促着。

季初色立即端起了酒杯,一口饮下,却被这烈酒给呛到。

荀遇哈哈大笑,“臭小子,我这从边疆带来的酒不错吧!”

天意脸一黑,“爹爹,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爹爹我高兴!哈哈——”荀遇看着呛得满脸通红的女婿,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于是满室欢声笑语萦绕,轻松惬意的氛围一直弥漫着。

☆、111.第111章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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