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三声枪响。
罗翼的瞳孔豁然扩张。
鲜血自夜莫的腹部滴滴答答流淌而出,越流越快,越流越多。
罗有为另一只手上,枪的枪口,飘散着几缕几乎不为人见的青烟。
“扑通”
罗有为松手,夜莫无力地跌倒在地,口吐鲜血,他的眼睛直直看向前方,眸光越来越暗淡。
“夜莫——”罗翼惊呼,脑筋蹦起,扑向夜莫。
“嗯。”罗有为示意后面的日本兵,几个人背上□□,去拉罗翼,罗翼偏身一躲,两拳打在日本兵的下巴上,打得他们后退几步,头脑眩晕。
而后又有人上去,却都毫无悬念又被罗翼打退。
罗有为急了,看着已经跪在夜莫面前的罗翼,点了点头:“□□。”
“砰!”
沉闷的一声枪响,让正要去扶夜莫的罗翼动作僵硬在半路,一颗小小的□□刺进了罗翼的颈部。
夜莫趴在地上,身体下面早已血流成河,他艰难的偏头,痴痴看向罗翼,他的身体越来越冷,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罗翼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他用尽全身力气伸手与夜莫相握,十指相扣。
终于,罗翼失去意识,倒在夜莫身边,身上沾染着夜莫的鲜血。
夜莫看了罗翼最后一眼,微微一笑,缓缓闭上眼睛。
裴宇的双手在颤抖,他看着昏迷后仍旧难舍难分的两个人,呼吸变得沉重。
世界上有太多事情令人感动,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脱心态,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在心里升腾起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猛然怒视罗有为,却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罗有为已经受到触动,罗有为的目光落在两人交缠的双手上,很复杂,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夜莫竟然是恋人的关系,他更没有想到,这对恋人的感情如此之深。
太多的情绪交杂在一起,罗有为头疼欲裂,他让手下的人把裴宇押下去,把夜莫抬下去,自己则弯下腰将罗翼抱起来。
不论他们是什么关系,夜莫是什么身份,都不再有意义,因为夜莫不会再活着。
寂静的走廊,回荡着五个人的脚步声。
两个日本兵抬着夜莫走在前面,另外两个则押着裴宇走在后面。
然而就在经过之前那间实验室的时候,裴宇忽然看到,实验室的门,开了一条缝。
“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能任人宰割。”裴宇打定主意,深呼吸。
“砰!”
裴宇双臂猛的用力,将两个日本兵掀翻在地。两个人的头撞在墙壁上,闷哼一声,挣扎着爬不起来。
前面两个日本人闻声惊异地回头,看明状况,连忙把夜莫扔到地上,掏枪想要打裴宇,可他们还没把枪举起来,就被裴宇一腿扫翻。
而后,裴宇快速拖着夜莫进了实验室。
一进到实验室,裴宇愣住,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矮小的老人正在实验台前忙碌着。
“长泽田一博士?”裴宇几乎是脱口而出。
老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回头,一看是裴宇,刚想张口说话,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长泽田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是他很快明白,“原来你是奸细。”
说着,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指向裴宇。
裴宇没动,直直看着长泽田一。
“我要打死你。”长泽田一道。
“放我走。”裴宇忽然开口。
“什么?”长泽惊异地看着裴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是特务的事实已经暴露,他们一定会怀疑和我有关的人,而你,毫无疑问是其中一个,”裴宇道,“如果你杀了我,他们会以为,你是灭口保全自己,如果你不放我们走,而导致我们被抓,不好意思,我会供出你。”
“你在威胁我。”长泽田一气的全身发抖。
“确实,”裴宇皱眉,“我已经别无他法。”
“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长泽田一冷笑。
“不会,”裴宇无奈道,“但是你还是会放我走,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长泽田一有些动容。
裴宇继续道:“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品茶,一起下围棋,你曾说过,你我是棋逢对手,彼此之间有很深的缘分,博士,我不希望你我缘分葬送在你我手里。”
长泽田一不语。
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长泽田一是日本军医,本来在日本享受天伦之乐,有一日却忽然被安排到中国,安排到这里,被迫参加这场残酷的战争。
一年前,他又接到了他孙子战死在战场上的死亡讯息,他悲痛欲绝,恨透了这场战争。
于是他终日浑浑噩噩。
幸好有裴宇,他才重回人间,他们一有时间就在一起下棋,品茶。
“唉,”长泽田一重重叹了口气,他缓缓将□□放下,收在自己的口袋里,“战争是罪恶,我已经不想再看到血腥的场面,你走吧。”
长泽田一说着,转动实验台上的一只笔筒,随着“嘎吱吱”的声音,实验台下面的地板,裂开一道缝隙,地板向两边分开,缝隙越来越大,渐渐成了一个地道的入口。
“这是……”
“这是密道的另一个入口,”长泽田一道,“是密道的一个分支,你从这里走,走到第一个分叉口向右手边拐弯,那里一直通到外面,出口是个山洞,出去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