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诧异之色,见他望来,其中一个忙陪笑道:“咱们在这里伺候贵人主子们二三十年了,如娘娘这样宠辱不惊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娘娘请随奴才来,宫室都已经收拾好了。”
蒲秋苔点点头,一行人随着那老太监往东北方向去。一路上就只见从各个门口都有探头探脑的人,只是直勾勾看着他们,也不说话。两个小宫女都吓得直哆嗦,倒是祝山云和祝明芳,两个孩子吃过太多苦头,所以对这些幽灵般的女人并不觉着有什么可怕,那惠常在倒是貌美如花,但在两个孩子心目中,却比这些幽灵要恐怖多了。
蒲秋苔更不用提,他向来磊落坦荡,自然不怕这些女人,只是看见其中几个发丝全白的,心中不由有些感叹罢了,暗道这里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人?若是在后宫兴风作浪害死人命的,固然是死有余辜;但若是老实懦弱为人所害的,却着实是可怜可叹了。
一面想着,就来到自己的宫室前,总算这冷宫主事的知道蒲秋苔先前独宠后宫,如今虽然被打入冷宫,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咸鱼翻身,因此给了单独的一个院子。
进了院来,只见正房五间,两侧是厢房耳房,俱以抄手游廊相连,若不是房屋陈旧,实在难以想象这是冷宫的院子。
院子里另有两个小太监两个小宫女,冷宫的主事太监恭恭敬敬站在前头迎接,只说这两个小太监和小宫女是拨过来服侍蒲秋苔的。
蒲秋苔只觉啼笑皆非,暗道我这是被打入冷宫了吗?因问明其他妃嫔都没有这个待遇,他便摇头道:“既如此,我这里也不需要这么些人手。”
那冷宫主事说什么也不肯,蒲秋苔懒怠和他多说,便径自进了屋子。
冷宫主事见他默许了,这才擦去一头冷汗,嘱咐那几个小家伙道:“好好服侍着,这位主儿可不简单,别看现在被打进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咸鱼翻身,到那时你们也都跟着飞黄腾达了,这雪中送炭患难之情,可不比什么都珍贵呢。”
见几个人都答应了,他这才辞别蒲秋苔,得意的出了院子,摸摸袖中两个荷包,嘿嘿笑着自语道:“不是看你们素日里孝敬我的东西丰厚,这样好差事,怎也落不到你们几个小家伙的身上啊,不知多少人都盯着这院子,就盼这文妃能一朝翻身,带契他们离了这里呢。”
“虽然简陋,却还整齐宽敞。山云和明芳觉着如何?”
将几间屋子走遍,蒲秋苔便招呼姐弟两个坐下,问他们的感想,却听祝山云笑道:“已经很好了,比我们在乡下时候住的地方好多了呢。”
蒲秋苔点点头,转身问旁边一个叫翠儿的冷宫小宫女道:“这会儿已经快晌午了,冷宫这里的饭是什么时辰?”
“回禀娘娘,冷宫只有早上和中午两顿饭,都是厨房按例分派的,再过两刻钟,饭菜就该送来了,不过没什么好吃的东西。若是娘娘有钱,也可以托那些采买太监从外面买东西回来,咱们后院有个小厦子,做厨房正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蒲秋苔心中一动,接着便叹息摇了摇头:他从云海殿出来,可说是两袖清风,什么都没带,早知如此,该把那里的金银铜钱带一些过来,反正也没人监管,小贝子传完旨意就离开了,想必就是为了方便自己行事。只可惜自己太高兴了,只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兴高采烈带着姐弟俩过来,竟完全没想起这茬。
正懊恼间,就听外面又有说话声,他一下子站起身,果然,须臾间就见门帘一挑,红莲插着满头珠翠,包裹得如一头冬眠狗熊般跌跌撞撞进来,一看见他便奔上前来,擦眼抹泪的道:“娘娘,姐妹们实在不舍得离开娘娘,在皇上面前跪哭了半个时辰,皇上没奈何,才把奴婢打发了过来。天可怜见,奴婢还能在娘娘身边伺候着。”
这一番表忠心的简短话语将翠儿等都震住了,蒲秋苔却是毫无所觉,眼睛直勾勾看着红莲头上插满了的珠钗步摇和一簇簇金花,他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红莲,你这是……把这些年来存下的首饰都戴在头上了?”
饶是红莲性子泼辣脸皮也厚,这会儿也不由得飞红了面孔,忙伸手去拔那些首饰,一边小声道:“娘娘还取笑奴婢,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在这冷宫里往后的日子,不多带些体己过来,这冷宫岁月是那么容易熬过去的么?”
几个人眼见她飞快把头发上那些钗环金花都拆了下来,转眼就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眼珠子都差点儿掉出来了。却见这还没完,紧接着解开斗篷,好家伙,她竟是披了三件大衣服,不算外面的貂裘斗篷,里面还有一件厚厚的姑绒大氅和一件狐狸皮羽缎披风。
“难怪这大冷的天,你却是汗流满面的,这……这亏你怎么系的上。”蒲秋苔看见那三件全新的大衣服,又好气又好笑,却听红莲满不在乎道:“这都是全新的,皇上又没说不许带来,娘娘收拾衣服的时候忘了,奴婢自然要带过来。这算什么?最沉的还是衣服里这些。”
一边说着,她就变戏法似得从怀中掏出一个又一个大钱袋,蒲秋苔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或是装了几贯铜钱,或是装满了金叶子银豆子,还有装着银锭和金元宝的,饶是他已经对红莲的搜刮能力有了个全新的认识,这会儿仍是差点儿晕过去,惊叫道:“我的天,这总有几十斤重吧?你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娘娘知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