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结束,提早去一天也无所谓。何况小k对他挺照顾的,没理由不帮忙。
晏棽答应了小k,临时改变路线先回公寓一趟。进入十一月后气温下降明显,无色那边的休息室只有薄毛毯,晚上过不了夜。晏棽想回公寓拿条小薄被,直接装包里带去诚悦,跟盛林他爸见面吃过饭后大概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他便提前走一会儿去无色上班。
回到公寓将近四点,发布会应该已经结束了。晏棽卷起自己床上那条薄被,却找不到东西装。房间里异常整洁。想必早上他跟盛林离开后负责打扫的钟点工来过,一些随手放在外面的购物袋之类的小零碎都找不到了。
晏棽快步走到卧室,拉开衣橱最下面放杂物的大抽屉。他清楚盛林把他的衣服和手提包都搬到了卧室。购物袋没了只能再把自己那只丑得要命的手提包拿出来用。
大抽屉里跟外面一样干净,什么都没有。
晏棽忽然慌了。他把衣柜的抽屉全都打开,仍旧什么也没有。
晏棽又跑到客厅、书房,所有的柜子、抽屉,甚至连床底他都翻了,还是没有。
晏棽抓起电话打给盛林,那边刚一接起,他劈头便问:“我的包呢?!”
“包?什么包?”盛林被他喊楞了,想了一阵才恍然说:“早上钟点工去过。那个抽屉一般都放不用的杂物,我猜有可能是被她当成垃圾……”
晏棽扔掉电话,撞开房门往楼下冲。
二十八
晏棽跑下三层楼才想起可以搭电梯。等电梯的工夫他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慌,小区的垃圾桶通常会在天亮前被清理干净,早上刚扔进去的垃圾不会这么快被收走。
电梯到达一楼,轿厢门还没完全打开晏棽便挤出去。他跑到垃圾桶前掀开盖子,里面垃圾不多,一眼看到底,仍然没有那只又丑又土的手提包。
晏棽胡乱抓了把头发,跑来跑去把前后楼的垃圾桶都翻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心脏一下一下磕在胸骨上,晏棽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有哪里可以找?他一定是漏掉了某个地方。
盛林公寓所在的那栋楼离小区大门比较近,保安在值班室留意到晏棽的异状,走过来询问情况。
晏棽猛然受到提示,抓住保安问他今早的垃圾去哪儿了。保安以为晏棽错丢了什么重要物品,也有些慌,“将近中午的时候来了个拾荒的老头,看他挺可怜的,就放他进来捡了下废品……”按规定小区不能随便让外来人员入内,这种事一年也碰不上几回,偏偏就在今天发生了,偏偏那老头又捡走了晏棽的手提包。
晏棽丢下被吓住的保安,骑上电动车冲出小区。
盛林按下第五通电话。晏棽的手机跟之前一样,待机铃声持续响到自然挂断。
“不等了,咱们先开始吧。”盛林板着脸扔下手机,当先拿起筷子,把一条完整的多宝鱼当中夹断一分为二。
孟慎几个面面相觑。林静池笑了笑,招呼几个晚辈一起用餐。
林静池和煦亲切,很会带动气氛。席间慢慢热络起来。盛林也放缓神色,跟孟慎、徐鹏辉插科打诨地逗乐。谢晓云坐在盛林身边,偶尔拿公筷给他夹点爱吃的菜,盛林也没拒绝,基本都吃了。
十点左右林静池还要赶飞机进京一趟,于是不到七点半,这场简单的宴席便散了。徐鹏辉吵着要去ktv通宵,谢晓云第一个热烈响应,孟慎看向盛林,说:“看你的意思。”
盛林没答话,先把林静池送出包厢。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到酒店二楼的中厅,夜风从透气的窗口吹拂而入,盛林把搭在臂弯的风衣外套给林静池穿上,“非得这么晚赶着去吗?明天一早去不也一样。”
“不一样,”林静池笑着接过盛林递给他的公事包,“这次的事说大也不大。但老先生既然过问了,必要的姿态还是要摆出来,不能让他老人家觉得盛氏做事疏忽大意,失了稳重的传统。”
“徐爷爷现在真是,比外公的事儿还多。”
“盛林!”林静池微微皱眉。
盛林吐吐舌头,不敢再耍贫嘴,挽住林静池手臂说:“爸,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最近觉得闷了,想出去玩玩儿。”
林静池扳正盛林的肩膀,直视他双眼,“心里还在不痛快?”
“怎么可能!”盛林满不在乎地道:“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林静池一言不发,只含笑盯着他。
盛林回望着父亲,感受到一股温和而强大的气场,不由败下阵来,“好吧,我就是不痛快就是不舒服!为了只包不接电话不说还爽约。实在理解不了他究竟在想什么!”盛林不再强作平静,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本来还想介绍你们正式认识。”
林静池拍拍盛林后背,“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转而又道:“林林,你的脾气还是要改一改,不能这么急躁……你要明白,对你来说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提包,对别人也许会有很特别的意义。”
盛林下意识便想反驳,几次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去,最后只紧拧着眉说:“我肯定会赔他一个更好的。至于吗……”
所谓感同身受、设身处地,不过是个美好愿景。未曾亲身经历,终究不会有太深感触。林静池不清楚那只手提包对盛林的同学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若不出意料,不外乎纪念某个人或某件事。这样的纪念,又往往会伴随着漫长且难以化解的痛苦。
盛林不长的二十几年人生,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