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把人喂饱了,盛林才正色道:“晏棽,今天我要再正式跟你说一次:我跟谢晓云不可能了。”
晏棽没料到盛林会忽然提起谢晓云,抬头看着盛林,有点愣神。
盛林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跟她能和好如初,但感觉没了就是没了,我从不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便你认为我这是不负责的表现,我也不会改变。同样的,”盛林意有所指,直视晏棽双眼,“我喜欢的人,也一定会追到手,绝对不让他溜掉。”
晏棽愣愣地听了盛林一通内心剖白,心里突然轻松下来。从方才便盘绕心头的焦躁也消失了。
他点了点头,也郑重对盛林说:“我早就想明白了。谢晓云的事,以后我再也不多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大家都是成年人,没资格对别人的感情问题指手画脚。再者,以他现在的情感天平来衡量,他更见不得盛林为难。
晏棽说的恳切,盛林听了心中便如灌了糖水。他弯起一双水光莹莹的桃花眼,月光灯影下,白皙的面庞美玉一般。
晏棽只觉眼前仿佛一亮,神思都被晃得有些飘渺,模模糊糊地想,古人笔下郎艳独绝的白石郎君,想必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看得入迷,盛林一张俊脸忽然放大了凑过来,他方才觉醒,继而不自在地调开视线。
盛林暗中雀跃,想他今天特意收拾装扮果真没有白费。
聚会持续到这时,差不多个个吃饱喝足,徐鹏辉跟刘伟松在花园另一边喊他们去做游戏。
盛林答应着,抽出湿纸巾,将晏棽手指上残余的油星仔细擦净。他把人拉起来,一边往灯光白亮处走,一边对晏棽讲:“我知道你喜净,不乐意一帮人乱糟糟地瞎胡闹。这次是因为伟松、清雪难得回来,我想介绍你们认识,所以非得拖你来聚会。等来年再过生日的时候,”盛林侧首望定晏棽,目光柔和清亮,“就咱们两个,不拘找个什么地方,只好好地安安静静待一天。好吗?”
晏棽如同被蛊惑了一般,明明隐约察觉盛林话中之意似有不妥,却没有细思深究,一味不愿看他失望,便点头应下来。
盛林笑意更甜,直接挽着晏棽的手走到一众好友跟前。
那几个人正在抽纸牌玩国王游戏。两个空位上各倒扣着一张牌,显然是替盛林与晏棽抽好的。等最后一张抽出,刘伟松翻过牌面,笑着蹦起身向众人晃晃手中的鬼牌,说:“这局我是国王。快快竖起耳朵听本王吩咐。”
他拿模作样了一阵,贼兮兮向盛林一笑,道,“现在我命令,四号给五号一个法式深吻!”
不肖猜盛林也知道他早偷看了自己的牌,翻开一看,当真是四号。
众人欢呼起哄,纷纷大喊五号快出来。
盛林淡笑着把眼往谢晓云那边一扫,果见女孩满面绯红,羞怯地低着头不肯出声。
刘伟松是个人来疯,但有闻清雪拦着不至于太过分。相反一向谨言慎行的孟慎,这回闹得格外上心。跟谢晓云那位好友一唱一和,就差要将盛林跟谢晓云送入洞房了。
人声熙攘中,晏棽坐在月影下,依稀含着抹清浅的笑容。这世界有多么嘈杂,他便有多么安宁。
盛林心口热意翻滚,果断站起身,笑着说:“别闹了。晓云早就把我甩了,再玩儿什么法式深吻,对人家女孩子也太失礼了。”
周遭忽然断了电一样,霎那一团寂静。
刘伟松这才明白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嘴里的葡萄掉在地上,被闻清雪狠狠拧了一把。
谢晓云头垂得更低,肩膀似在微微颤抖。
盛林却不愿再心软,他环视一遭,又笑道:“不过聚会吗,总得有点好玩儿的,国王的面子更是不能不给。”
他将目光在几个男生中转了一圈,徐鹏辉“啊呀”一声双手护胸,“乖乖,你不是要打哥哥的主意吧!千万不要啊,哥哥的初吻还要留给你嫂嫂呢~~~~”
他们这几个最要好的男生,年纪更小些的时候,玩儿疯了也是没个人样儿。
盛林却没搭理徐鹏辉,径自走到晏棽面前,说:“帮个忙。”
晏棽刚捡了一颗大樱桃咬在双唇之间。盛林不等他出声,捏着他的下巴将他面孔抬起,在晏棽惊讶的目光里,含笑俯下身去。
三十七
晏棽的嘴唇唇形优美,时常会抿作一道缺少弧度的线条。就如他的人一般,精致美丽却略显冷硬。
也如同他的为人,只有亲身感触过,才会了解这双唇有多么柔软动人。
两人唇瓣相触只有短短几秒钟。盛林无比渴望能够把这个时刻延长再延长,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确定晏棽的反应。
盛林见好就收,舌尖狡猾地在扫过晏棽的唇珠,捏紧晏棽下颌的手轻微用力,牙齿轻巧地将晏棽含在唇间的樱桃咬了过去。
“真甜。”盛林直起身快速后撤好几步,捏着一手冷汗,故作轻松地道,“这颗樱桃,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一颗。”
凝滞的气氛持续绵延。在场的人似乎都被震得失去了发声能力。
玩儿国王游戏这种尺度严格说算不得什么,但晏棽这人一看就不是随性、好说话的类型。不管是跟男生、女生,被人当众来这么一下,他要火了也正常。
况且盛林又是什么人?再放得开那也是跟知根知底的兄弟私底下闹。晏棽在盛林的私密朋友圈里还只能算是半个熟人,没人料到盛林能主动跟晏棽玩儿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