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与何绍钧两家住在同一栋楼,两人自孩提时代就玩在一起,后来也在两家大人的安排下,从小学到高中一直一个班,同学、邻居都说两人好得跟亲兄弟一般。
高二那年,由于曲宁父亲工作变动,全家人都要搬去另一个城市。问题也就出现在这个时候,何绍钧不明白,明明前一天还恋恋不舍的曲宁一直叮嘱他要给他打电话、写信,可转天,曲宁不仅没通知他提前出发,还至此杳无音信。何绍钧等了几天也没有接到曲宁的电话,后来通过父母好不容易要到了曲宁新家的电话号码,不管什么时候打过去都是曲宁妈妈接的电话,不是说曲宁已经睡着了,就是还没回来。后来何绍钧趁寒暑假去到曲宁的新家几次,可也从没遇见过曲宁,他不是去夏令营就是到外地的同学家去玩了。要不是还看见了曲宁的妈妈,何绍钧都会怀疑曲宁不过是个幻象,是他臆想出来的玩伴。
最后一次去找曲宁是在大二的时候,何绍钧到曲宁的学校,同寝室的男生对他说,曲宁出去打工了。何绍钧就在曲宁的学校等了他半个月,就是不见他回来。同寝室的男生颇为难的告诉他,曲宁不会见你的。何绍钧听后起身就走,从那以后再也没找过曲宁,也不再给他打电话,但曲宁一直是何绍钧心中的一根刺,他不明白,为什么像亲兄弟的两个人突然就疏远至此了。
今天也是凑巧第一次和朋友来这间酒吧,当熟悉的曲子响起时,何绍钧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舞台上吹萨克斯风的是自己惦念了八年的人。
“曲宁,我们谈谈。”何绍钧心中仍兴奋得不知所以,但几年的商场历练,让他表面上平静下来。
曲宁知道何绍钧的性格,今天碰到他不问明白,他是不会让自己走的。曲宁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跟在何绍钧的身后,随他走到酒吧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里。
“为什么不见我?”何绍钧开门见山。
“有什么好见的。”曲宁淡淡地应着,后背倚着墙头却转向旁边,认真地看着一盆盆栽,好像对那盆花的兴趣更大。
如果是以前,何绍钧会毫不犹豫地扳过曲宁的脸,可如今想伸出手却动摇了,记忆中的容颜没有多大改变,却退去了青涩与稚嫩,眼睛依旧漆黑明亮,可眼中的倒影中再没有了自己,侧转的面颊不再柔和,已与脖子扭成一道倔强的弧度。八年时光如同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让何绍钧心里很不舒服。
何绍钧叹口气,还是伸手扭回了曲宁的脸,似乎这么做就能再次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对我?”
发生了什么事?这八年不光是何绍钧郁闷,曲宁也窝了一肚子火。一想到临走的前一天看到的那一幕,曲宁就想抓狂,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背叛,来自他最好朋友的背叛。
曲宁气势汹汹地打开何绍钧的手,刚想与何绍钧理论理论,就听酒吧的另一边有吵闹声,本来曲宁和何绍钧都没在意也不想理会,但曲宁听到了董睿的声音,他忙直起身推开何绍钧向声音处望去,见董睿确在其中,曲宁立即向那边走去。
董睿与一个男人拉扯着,旁边一个服务生正在拉架,朋友们听到声音也都围拢了过来。曲宁上前拉开了董睿,何绍钧也拉住了另外那个人。
“怎么回事?”曲宁问董睿。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那个服务生一个劲儿在旁边道歉。
曲宁转头看过去却发现小服务生一张稚嫩的脸,一看就是一个十五六的未成年,这齐磊怎么敢雇佣童工?
这时齐磊也走了过来,将那小服务生拉到身后,对那人抱歉地说:“先生,对不起,我是这酒吧的老板,我代他向您赔礼道歉。”
“不关他的事。”董睿c-h-a嘴,“是那个家伙自己不长眼,撞到别人还有理了。”曲宁这时才看见董睿灰色衬衫前襟上一大片水渍。
服务生小声向齐磊解释,原来他过来给客人上酒时,那个男人推了他一把,他没站稳,一不留神将托盘中的酒都洒在了路过的董睿身上。而那个男人显然是喝醉了,不但不道歉还嫌他挡路又狠推他一把,幸亏董睿及时扶住了他,不然他肯定会磕到桌角。
“妈的,想打架呀,老子怕你呀!”那个男人仍叫嚣着。
董睿也不示弱:“打就打。” lu 起袖子就要上前,旁边的朋友也都要上阵,而另一方的朋友也要加入战局。
“别打别打……”齐磊站在中间想调和,曲宁也认为这是齐磊的地盘,在这儿打架终是对齐磊的店不好,忙拉住董睿。
“够了!”一声怒喝,大家一愣看过去,却见是何绍钧对着那个闹事的男人“大刘,别疯了,回家。”
那个大刘似乎有些畏惧何绍钧,何绍钧的一句话就让他熄了火,何绍钧给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也都老老实实拉起大刘往外走,大刘虽然嘴上还骂骂咧咧,但也随着同伴一起往外走。
“抱歉,我朋友喝醉了。”何绍钧向齐磊和那个小服务员道歉。
“没事没事。”齐磊忙摆手,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庆幸这架没打起来。
曲宁拉着董睿他们往自己那桌走,突然手臂就被人捞住。曲宁回头一看,是何绍钧,不由的嘟囔:“你怎么还没走。”
何绍钧并没听见这句话,只是对曲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