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喜欢啊…
有时甚至是厌恶。
矫情,可以说是非常矫情了。
哪个已经成年的男人,会因为睡眠障碍,在三更半夜跑出来看夜景呢?
别说星星,因为上空并没有航道经过,连飞机的尾灯都没得数。
没有任何浪漫的理由。
就像,没有任何难过、或者悲伤的借口。
所以,我到底是在干什么?
确切来说,是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干些什么...
这种从头顶苍茫到脚底浮霜式的空荡感,就是所谓的‘寂寞’吗?
山风与虫鸣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就像此刻回廊上相同间距就会出现的那些刻意仿古的灯盏,所有散发出的被晕染遮蔽的灯光,也没办法给予他温柔抚慰。
夜凉如水。
赵宁以头颅上仰的姿态,试着转动脖颈。
麻木感似乎从心脏蔓延到了全身,他知道,这是一种非常矫情的心理错觉。
我还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就像我不喜欢这夜,不喜欢这风,不喜欢这样毫无意义的冰冷…
更加不喜欢,我所有生命中所有的被所谓‘正常规则’掩盖下的矫揉造作。
如果非要细化的话。
大概就像几个小时之前,自己在宴会上演奏的那首曲子。
琴弓在琴弦上究竟摩擦出了什么,他根本无从得知。
所谓的台下十年功不过是机械性的重复重复再重复,而所有的乐器演奏难道不该是以‘自我表述’为出发点的吗?
赵宁很遗憾地比谁都清楚,他没有在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