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要寻找天脉,却比地脉还要难上加难。
和地脉不同,天脉天生就拥有它的守护者——雪蝾。
雪蝾是生长在白皑山雪地里一种含有剧毒的爬行动物,它全身泛白如雪,不会被一般人察觉。而它的体型虽然只有拇指般大小,可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就相当于被数十只毒蝎蜇到一般,全身上下都会出现蚀骨的痛,直到毒性穿心,让人在剧痛中渐渐死去。
那是极为痛苦的死,比那“一鸠红”要承受的还要更多!
想到这,她更是不自觉的伸手握住了他的臂膀,他,被雪蝾咬了,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是怎么脱险的,你身上的毒,解开了吗?”
他面上忽有一丝不自然的颤动,然后从床边走了下来,缓缓的来到被大雨微微溅湿的窗下。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大红的蟒袍在暗处亦是分辨不出原来的色彩,却巧妙的将他与夜色融为一体。
“我师父太悟真人,身平最爱寻找奇药,他为寻到那天脉,可是足足的等了三十年。也就在他收我为徒的第七年,他便派我下山去寻。那也是我第一次下山。”
他顿了顿,手指不经意间攀上窗棱。
此刻的大雨已经连成一道白墙,遮住了窗外的一切事物。厚重的雨幕印在风千雪充满回忆的眸中,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在白皑山最鲜少有人踏足的地方,发生的一段她本不该遗忘的相遇。
十三岁时的她,同样也受母亲的命令去白皑山的另一头寻找天脉。
可是,有一个人的动作比她快了。
那是穿着一身清雅出尘的雪青锦袍,艰难的躺在崩塌的积雪中苦苦挣扎的俊美少年。她见他死死的抱着裸足,紧咬的唇瓣几乎要渗出血来。很明显,他是中毒了,雪蝾的毒!
可她还是走到前面问他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抬起清亮又迷人的桃花眸,因为剧痛,那好看的眉毛微微的拧成了团。
“我叫南若寒,我被雪蝾咬了……”
他的声音竟也是如此的好听,她听得有些入了神,却还是站着无动于衷。这白皑山从来都很少有男子能上到这来,更何况,还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太多的少年。
“南若寒是谁?”她又问了一句,只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好判断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敌人。
他脸色有丝丝的苍白,却又因为她的提问而不得不再看向她。
“我是皇子……是南陵国的二皇子,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有雪蝾,你快离开……”似乎是毒性又发作了,他好看的眉眼再无法好好的向她睁开,身子不断的在雪地打滚,却怎么也不发出一声。
她很意外他居然还顾及到自己的安危,可他不知道,雪蝾是不会接近她的,更不会去咬她。
“我叫风千雪,这雪蝾就是母后要我养的,为的就是守护这三十年只生长一株的天脉。前段日子我发现它们都偷偷从我身边离开了,母亲就说,定是天脉长了,才要我来寻的。没想到,它被你拔了。”她看到他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株透明的东西,好漂亮,就像红发水晶一样,里面的脉路如此清晰。
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他再次睁开了他迷人的眼,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这雪蝾,居然是你养的……”
不知他是在嘲笑自己的活该,还是不幸,可他并没有求她救他。
她也表现得出奇的平静,似乎是不会被任何事物而轻易动容,甚至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渐渐死去。
但她不知为什么,她突然不想让他死,因为他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可是,她又想多看一看他痛苦挣扎的样子,似乎无论他做什么表情,她都可以静静欣赏,就像对待自己的宠物一样。
他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开口骂了一句:“你是怪物吗?没看见我很疼!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不让我那么疼吗!”
她眨了眨眼,原来,他还是希望她救他的,只是他面子挂不住,不好意思开口啊!
皇子就是皇子,没有求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