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将井水倒进大盆里,撒了一把柴灰进去,她拿起木槌边锤边笑道:“是啊,我觉得我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对未来懵懵懂懂的憧憬和向往。
江烟笑道:“嗯。”
小花这两个月在江烟这里前前后后也洗了有十多次衣服了,现下早已手脚麻利,没花多久就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今日虽是晴天,但地上积雪未化,她就将衣服都晾在偏房里。
她忙完这些,就见江烟一手拿着件东西,一手捏了个红封走过来,冲她笑道:“你平常在我这干的挺好,我也没有给你什么奖励。现在要过年了,这些就当作给你的压岁钱吧,这里面还有柴房的钥匙。虽然你现在有住处了,但如果日后这两个月你有需要,也可以进去。”
他说着,一手将自己拿着的棉帽戴在小花头上,一手将红封塞进她手里。这红封里有一把钥匙和十五个铜板,五个是小花洗衣服的钱,还有十个是江烟给她的压岁钱。那棉帽是他之前买回来的,他当时想着自己和商宁都有新衣服穿,就也给小花买了顶御寒的帽子,趁着年前她最后一次来洗衣服送给她。
这是小花的记忆中头一次收到压岁钱和这么正式的赠礼,对方还相信她,愿意给她一个以备不时之需的容身所。她心里很高兴,高兴得甚至有一点想哭。她不愿在过年前让人觉得晦气,就郑重地将红封接过来。小花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自己的衣襟内侧,正了正帽子,这才压住心底的情绪,挥手跑开道:“多谢公子,公子好人一生平安!年后再见!”
江烟一笑,望着那越来越小的身影也同她挥手告别。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小小的一点后,他才关门,落锁,像其他的家家户户一样闭门不出,准备在屋里好好迎接新年。
***
这天是大年三十,商宁一大早就醒了。
炕上烧的极其暖和,即使已经过了一夜也仍有余温。不大的卧房空地上放着一小盆炭火,此时也烧的差不多了,隐隐露出里面将尽未尽的一点红光。商宁和他师兄一起睡在厚重的棉被里,被子的边缘都扎紧了。他整个夜晚都睡得十分温暖而香甜,丝毫没有受到腿上寒毒的影响。
商宁爬起来穿衣服下床。他身上这件衣服是他师兄给挑的,面料柔软,里面的棉花很厚实,颜色是红的。他其实不习惯穿这么鲜艳的颜色,江烟却说过年就该穿的喜庆一些。他专门给商宁选了深一些的枣红色,说是商宁不太白,穿太亮的红色容易显黑。
商宁不懂这些,他师兄让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他只觉得这衣服的确厚实又舒服,行动也很方便。虽然穿起来鼓鼓囊囊的一团,但是在屋里也没有外人看。
他起床时没有惊动他师兄,江烟就还缩在被窝里,安安静静的,一张脸因为热气睡得红扑扑的。他似乎十分怕热,一边身子悄悄把被子顶开一条缝。商宁见状就把他师兄往回捞一点,然后将被子给他仔仔细细盖上,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就轻轻推开门出去了。
门外面很亮堂,举目望去,一片白茫茫。地上是厚厚的白,树枝上是沉甸甸的白,天上也飘着鹅毛似的打着旋儿的雪花,呼吸间一片干冷的清新。商宁身上还带着刚从卧房出来的热气,身上穿的又厚,脚上还瞪着包脚的棉鞋,因此虽然感到寒意扑面,但身上却一点也不冷。
他起来是为了给他师兄做早饭,厨房就在一墙之隔,商宁就只走了两步就到了。
厨房里面有些y-in冷,商宁拉开灶门,用火钳拨了拨火,见那火星吐了一点红红的舌头出来,就开始往里面加柴火。不一会儿,灶膛里面就烧起来了。
江烟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他被那味道牵引着神思,却又沉迷于睡梦不愿醒来。直到他听见门被推开再被关上,他师弟走过来轻轻摇晃他,江烟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商宁坐在床头看着他,见他师兄醒了,连忙道:“起来吃饭吧,我蒸了馒头和熏r_ou_,还炒了个酸辣白菜。”
听起来很好吃,江烟迷迷瞪瞪地想道。
接着商宁就见他师兄坐起身来,一头青丝顺着他的后背披下来,里衣也被睡得皱成一团,隐隐露出里面少年人还略微单薄的胸膛。他师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薄红,一双眼睛雾蒙蒙地望过来。
江烟好不容易把神思找回来,结果一眼就见他小师弟看着自己脸红:“……”
他小师弟也太容易害羞了吧,他只是有点衣冠不整而已啊!
商宁却撇开眼,走过去把盖着的碗揭开。一时间,屋里的香气更重了,连带着江烟呼吸间都是让人食指大动的诱人香味。
江烟感觉自己有点饿了。
商宁道:“师兄快起来穿衣服吧,我把炕上收拾一下,我们就吃饭。”
江烟点点头,就下床了,站在炕边穿衣服。
商宁爬上炕叠好被褥,再拉过一张小桌子,将托盘里的r_ou_菜和馒头都端上去。
江烟懒得抽筋,连头发也不梳,直接松松扎在脑后就和他小师弟一起上炕吃了早饭。
早饭过后,两个人洗漱。江烟仍然没有让商宁帮他束头发的意思,只是把两个人的出屋穿的新衣服找出来。
商宁和他师兄穿好后就到院子里照例站了一炷香时间的桩。
江烟本来没有这么能坚持,奈何他师弟是个真正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人。他身为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