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踩踏成污泥,与喷洒在四处的鲜血还有地上本身的泥土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描述的味道。通向百花山之主寝居的青玉板路上,尽是被法力和刀剑划出的裂痕,而无数的鲜血填补了这些裂口。

在青玉板的尽头,百花山主的寝居游仙阁前,立着一道妙曼的身影。女子仅以一抹紫色的抹胸松松遮住sū_xiōng,如同云朵般拂动的紫色纱衣无法遮住洁白如荷藕的手臂。绣着紫色蛱蝶的面纱遮住了她鼻尖以下,却遮不住那双狭长的凤眼中,震惊与哀痛的神色。

她的目光落在了插在自己心下三分处*的一把青色长刀上,然后顺着青绿色仿若竹叶般的剑锋看了过去,看到持刀人修长有力的手指,看到那她再熟悉不过的碧绿的广袖。她想要看清他的脸,然而天光从他的背后洒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她身边,一个浅灰色长裙的女子搀扶着她,同样以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那持刀的绿衣男子。那男子并未说话,只是慢慢向后退了几步。尖锐的刀刃再次摩擦过她的血肉,擦过她的骨骼。紫衣女子的唇动了动,然而原本应是铿锵有力、义正严辞的质问却也只剩下几个轻微的气音:

“叶青竹……你怎会……你怎敢……”

这女子正是百花山第九代掌门花蝴蝶,而这持刀的绿衣男子,正是应天宫的第六代宫主,妖灵叶青竹。

“奉妖界之主之命,我必须取得少阴、太阴、厥阴三道地脉。之前与你交涉,你宁死不从,我们只能动手。”

叶青竹淡淡的说着,仿佛仿佛两人多年的友谊不过是过眼云烟,然而他微微颤抖的手臂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感情。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动容,他随手一甩碧翎刀,尚且温热的血珠溅在了花蝴蝶和那灰衣女子的脸上。花蝴蝶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怅然,似乎今天经历的事情已经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她身边穿着浅灰色长裙的女子用袖口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目光含泪,对叶青竹喊道——

“师父,您将应天宫宫主之位传给我时亦曾对我说,我应天宫弟子纵为妖灵,却并非妖孽,我们和那些害人的妖怪不同,我们和那些被妖皇领导的妖怪不同,我们应天宫训诫的第一条,便是不与妖界同流合污!您如今的做法,弟子无法接受!!”

叶青竹看着她,目光有些痛苦。他的口唇轻轻张合,似有千言万语,但是他根本无从解释。最终,那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了一句话:

“烟儿,为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类能够不再受欺压,都是为了能让我们挺胸抬头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必因自己的身份感到耻辱。你也是妖,你确定要挡在为师面前吗?”

“不!!您如今的所作所为如此伤天害理,如何能让我们挺胸抬头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师父,您变了……您怎么会变成这样!!”

梅如烟的声音带着些哭腔,但是她身后,花蝴蝶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她痛苦地捂住了胸口的伤口,感受到心脏在自己的掌心下越跳越吃力,浑身的灵力也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梅如烟也顾不得许多,一手抵住花蝴蝶的后心,掌心吐出法力为她疗伤。见花蝴蝶失去抵抗能力,梅如烟也无暇顾及自己,叶青竹便没有继续为难她们。他微微侧头,吩咐左右两边妖界之主派给他的手下去抢夺百花山的三阴地脉。然而,就在此刻,一些浑身是伤的妖怪踉踉跄跄地跑上前来,一边跑一边喊——

“碧竹妖君,不好了,沈厌夜来——唔!!!!”

话还没说完,一个雪白的剑阵陡然出现在他们的脚下,旋即由坚冰凝聚而成的长剑陡然从法阵中伸出,将那些妖怪戳了个对穿,然后又陡然缩回了法阵,只留下他们的尸体像是一摊烂泥一般软软地倒下!叶青竹如遭晴天霹雳,目光如同铁剑,直直望向了碧云谷的出口处。那道踏风而来的黑色身影,不是曾经的太乙剑宗第十六代宗主沈厌夜,又是何许人也!

…………

自从踏入百花山的山门,目光所及的便是和太乙剑宗无二的景象。

遍地的尸体,有妖怪的,有百花山弟子们的,甚至还有穿着应天宫门人服饰的人。地上到处都是血泊,而且到处都有人在厮杀。

黑色的长衣在风中猎猎飞舞,在这血气弥漫的战场上,像是地府的拘魂鬼魅。他左手一挥,一道冷冽的冰刃便刺破了一个即将将自己的长刀刺入一个百花山女子腹中的妖怪的肩膀。那女子惊魂未定,却见那不知从何出现的黑衣人又聚起灵力想要杀死那个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应天宫弟子,遂失声喊道:

“公子且慢,应天宫是来帮我们的!”

那黑衣男子闻言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那百花山弟子没有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只是发觉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男子的五官恍若笼罩了雾气的山峦一样淡然而隽永,但是他的双眼却是闭合着的。

“花山主如何了?”

“花……您是说太上长老?她已将掌门之位传给魅云掌门了。”女子说着,目光忽然变的焦急起来,她用带血的手指抓住了男子的衣袖,恳求道:“她们现在都在碧云谷,您一定要帮帮她们!叶青竹不知发生么疯,忽然间带着一堆妖界的妖怪冲上百花山抢三阴地脉……应天宫当代宫主梅如烟已经闻讯前来帮我们,但是那叶青竹好像功力忽然间提升了好多,而且他法力也极为凶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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