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一方面,尽管叶剪秋每次呈上来的都是普通的家常便饭,但是色香味俱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常年连面粉都吃不上几回的贫苦人家,却能做出这么多花样来。
晋伯对朝歌道:“你记得乡下有句俗话么?干饼省,蒸饼费,常吃油饼要卖地。”
朝歌不解地摇摇头。
晋伯又道:“这说明常吃油饼的人家家底比较丰厚,才能有一手烙油饼的好手艺,像他这个水平,决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刚才叶剪秋呈上来的油饼,外皮酥脆,内里筋软,味道十足。
这个叶剪秋家里只有几口薄田,而且兄弟姐妹不少,都穷的要卖儿卖女的地步了,怎么可能有机会天天烙油饼吃?
“也许他在外学了几年厨艺?”
听到朝歌的话,晋伯摇了摇头:“我已经查过了,这个叶剪秋从来没有来过镇里,只是乡下一个普通的穷小子,所以,你要盯牢。”
朝歌郑重的点点头。
正在刷碗的叶剪秋打了个喷嚏,丝毫没有防备之心的他一点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他只不过是好心做了顿饭而已!虽然他是加了一些牡丹油,试试他们会不会拉肚子……
☆、十二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开满鲜花的后花园内,紧挨着低矮的花墙阴凉处,扫干净一地落花后,马婆子领着一群丫头在青石板地面上铺了几张细草凉席,开始给下人们缝制被褥。前些日子,马婆子给老夫人亲手做了不少针线活,现在终于轮到给叶剪秋他们做被子了,而且马婆子说了,每人做两床!替换着用!
叶小溪和叶剪秋两个人都很兴奋,他们已经受够了晚上盖着大皮袄睡觉,大皮袄盖住头盖不住脚,睡了一夜半截身子都是凉的。
马婆子就像个慈详的老妈妈,她坐在铺好厚厚的一层棉絮边上,手把手耐心地教导着丫头们怎么将被面掩角盖上,怎么开始下针,穿针,拉线。有的丫头用不好顶针,一针扎下去总是扎到手指。有的丫头则图省事儿,将棉线穿的长长的,结果一拉线总是缠成一团,解又解不开,反而又费了不少功夫。
看着苦着脸的丫头们,马婆子笑道:“那些被针扎的丫头们听好了,你们还是扎的轻!等扎的多了,活就做得好!扎的少,学不精,将来看你们怎么嫁人!还有那被线缠住的丫头,真是贪多嚼不烂!笨婆娘图省事儿,反倒浪费棉线!回头嫁了人看你们的夫家不一天打三回!”
几个丫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吃吃笑,而叶小溪守在马婆子身边不停的叫道:“马奶奶,你给俺做的被子垫的棉花厚一些,俺晚上冷的厉害!”
“你这个臭小子,叫马婶子!叫个奶奶生生把我给叫老了!再叫奶奶看我不扎你!”
马婆子冷着脸,作势拿起长针冲着叶小溪眼前晃了晃,叶小溪吓的吐舌头:“马婶子,俺错了!俺要你做的被褥,采霜姐姐做的针脚太大,棉花都跑出来了!”
采霜一脸愠色:“滚一边去!”
叶小溪笑着跑了,边跑边大声道:“采霜姐姐,你的针线活太差,针脚歪的像喝醉酒的大汉,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众人哄堂大笑,恼羞成怒的采霜跳起来就追着叶小溪打,叶小溪身法灵活,躲了几下就跑没影了。
马婆子笑着摇摇头道:“幸好主子用的被褥是我自己单独做的,光是那绸锦被面也搁不住你们这些丫头粗手大脚的糟蹋,你们一个月的工钱还不够赔被面的!现在这些给下人们用的粗棉布被褥,就让你们几个丫头练练手吧。”
“好咧!”已经回来重新坐下的采霜得意洋洋的地道:“我做的就给那叶小溪盖!故意把针丢到被子里,谁也不准告诉他!”
此时,躲在树后偷听叶小溪哭着叫道:“采霜,往后俺再也不叫你姐了!”
正当大家乐成一团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一阵喧闹声,马友道慌忙跑了进来道:“都起来!都起来!府里来贵客了!”
马婆子一听脸色立刻严肃起来,她飞快从地上起了身,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带领着一群丫头走到门口迎候。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带着一队人马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双手负后阔步走向前,一直走到院中停了脚步,潇洒的一挥手,对身后的人道:“将东西抬到老夫人的暖阁。”
“是!”
只见这个黑衣男子身形匀称,腰细腿长,头上戴一个黑纱小帽,脚穿黑面白底的皂靴,腰佩一把乌金镶七颗蓝宝石的长剑。一袭黑衣更趁得他面如冠玉,菱形翘起的唇角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不语也含三分笑意。虽然他模样清秀,但言谈举止却透着一股阳刚之气。
叶小溪眼睛发亮,小声问叶剪秋:“哥,这是不是司徒大人?”
“应该不是,大人若是来的话,马友道就该提前通知了。”
只见马婆子低头行礼道:“老身见过杨捕头。”
“嗯!”
杨捕头淡淡的应了一声,轻轻一挥手,他身后的一帮手下往屋里抬了几株红珊瑚白玉树,几对掐金丝的大花瓶,一匹匹绸缎绫罗等物。
叶小溪等人眼睛都直了,就连不知何时悄悄跟在这帮人身后的马友道也惊叹:“这可是大宝贝啊,就这么放屋里啦?怎么地也得收到库房吧?打碎了可怎么整?这可怎么整?”
马友道担心的直搓手。
等东西放完后,杨捕头对垂手低头的马婆子道:“马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