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慢走!”
两个人对马婶子行了礼,看着马婆子走远后,两个人捂着嘴笑着来到大树下,采霜小声道:“婉珍,你上次教我的连环套针绣真不好学,直到现在还绣不好,总是扎到手指。倒是那个抽花丝和堆花学会了,我已经绣了一个小孩童的五瓣荷花锦鲤小围嘴儿,黑底彩花儿,好看得不得了!真想拿出去卖钱!”
叶婉珍轻轻撇了一下嘴道:“就你那手艺还想卖钱哪!我们那水云裳的绣品都能把你的围嘴比成屎!光想着赚钱,也得好好想想怎么提高自己的手艺才是!瞧瞧我们那里的贞娘子对自己的弟子要求有多严!三年的学徒工做出的成品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贞娘子那里却通不过,更不准出售!没有五年的光阴打磨,谁都不准卖绣品!采霜你呀,还得好好磨练才成!”
采霜红脸,不好意思地道:“我能和你们水云裳比么?你们那里的东西可都是天价!我这个……这个送人好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
好好的就被教训了一番的采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叶婉珍一到府里,上上下下的同龄人都有些怕她,但是却又喜欢和她一起玩。
采霜又想起什么似的,窍笑道:“婉珍,向你打听个事呗,那个曹老太听说……听说……”
叶婉珍轻声呸了一句道:“瞧你那德性,想问又不好意思问!不就是曹老太养了个面首么!”
八卦永远是女人的最爱,采霜一听就来劲了,她兴奋地道:“哎!婉珍,那个曹老太是不是常往你们那里去?听说每次都带着那个……那个面首?”
叶婉珍一抬下巴,高傲地道:“那是自然,人家曹家当家老太长得高壮,脚板也大,寻常的成衣铺子没有合适的,专门到水云裳订制,一年最少几百套衣服!天天不重样!不光是她,还有她的那个面首,同样也是订制,提花缂丝、荧光云锦、鱼纹缭绫,一水的高价丝绸!人家从来不问价,就挑货!”
采霜悄声骂了一句:“真让人恶心!一头白花霜还养了个青头丝儿!”
叶婉珍不屑地挑了一下嘴角,她的表情让人猜不出是针对曹老太,还是针对采霜。
那个曹老太,是水云裳的常客,每次她的光临贞娘子均以贵宾款待,还单独给曹老太留了一间茶室,供她休息,试衣,品茶使用。茶室里装修精美,四季鲜花不断,贞娘子和曹老太两个人似忘年交,关在茶室里总是一聊就是很久,让一帮小学徒们啧啧稀奇。
而且让她们最啐嘴的就是曹老太的私人生活,曹老太对那个叫钱庄的年轻男子非常好,不仅给他做衣服,就连钱庄乡下的家人也一起订做!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当然,有些人看不惯,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恶毒说什么。但是曹老太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从不在意这些,一个前行的狮子,从不在意路边的狗叫。曹老太认为,那些人对她评头论足的人无非是金钱,地位,权力,桃花运等等都不及自己,才会站在所谓的道德的制高点对它人指指点点,好显示自己的清高。
所以,曹老太对那些嘴碎的人只有一句评论:马行步慢皆因瘦,人不fēng_liú只为贫。
☆、五十
叶婉珍终于想到她来此地的目的了,开口道:“采霜,我哥呢?”
“刚才还在这里呢……”
此时,只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采霜双眼发亮,兴奋地拉着叶婉珍的胳膊道:“大人!是我家大人来了!”
“什么大人……”
叶婉珍还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一头急驰而来的火红的战马一直奔到她们面前才停住了脚步,吓得采霜和叶婉珍拼命往墙根处躲。
“吁——”马背上坐着一个穿着冰青色窄袖长衫,高大威武的男子正紧紧勒住缰绳,他长发用一根通透的碧玉簪挽起,两条大长腿穿同色长裤,裤腿扎在黑色高筒战靴之中。
他左右打量一番,看到房檐下的长梯子,挑起嘴角笑了笑,一个鹞子翻身,就从马上高高跃起,如同一只轻盈的大鸟一般飞上了房檐……
好一个剑眉星目,凌霜傲雪的男子!
见叶婉珍双眼发直,采霜暗自得意:“看傻了吧!我们家的大人似清风明月一般俊朗的人物呢!”
正躺在房顶躲清静的叶剪秋看到司徒瑾突然出现,惊喜地跳了起来:“大人!”他扑上去就抱住了司徒瑾,将脑袋紧紧地贴着他宽厚的胸膛。
真想变成一寸长的小人儿啊!整日装在司徒瑾的衣兜里,他走到哪里,就带自己到哪里!
“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司徒瑾笑道:“今晚有宴,晋伯正在府外面等我。”
叶剪秋抬起头,惊喜地道:“你是专门来府里通知我一声,说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对么?”
“呵,我路过,就顺便进来看一看。”
“大人,为什么不回来住?”
“你把我署衙的小屋收拾的太好,除了床脚瘸了点外,舒服的不想离开。”
“府里也收拾好了……不亚于署衙那间……”
叶剪秋抱着司徒瑾不撒手,司徒瑾笑道:“怎地这么粘人?晋伯还在外面等我。”
叶剪秋的脸红的像个大蕃茄,他鼓起勇气掂起脚尖,司徒瑾暗自好笑低下了头……
云峰满目放春晴,历历银勾指